白芷汐推開大門,一路不停地跑到生活區才停了下來。她渾身如同剛從水中撈出來的一般,濕得透透的。
“芷汐,你回來了。”生活區門口,迪盧克喊住了她。
“你怎么在這”白芷汐恢復了平日的冷靜,笑著問道。
迪盧克看著她略顯狼狽的樣子,關心地問道“跟著大部隊離開后,我沒有看到你,有點擔心,出來找找你。你去哪了”
“酒喝多了,內急去了洗手間,居然聽到了鬼叫,嚇死我了。”白芷汐拍了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
迪盧克失笑,“大概是水管年久失修,發出的聲音有些刺耳吧。”
“原來是這樣,倒是我自己嚇自己了。”白芷汐跟迪盧克說笑間將自己晚歸的事情遮掩了過去。
除了迪盧克,她跟很多比萊歐斯利身份更高的人打過交道,諸如鳴神大社的宮司大人,教令院的代理大賢者,很多被別人稱作難搞的大人物,她都應付得游刃有余。偏偏在萊歐斯利這,不過幾天,她就已經潰不成軍了。
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后,她再也睡不著覺了。
萊歐斯利應該是認出她了吧,不然怎么會用同一句話表白可是他表白的時候喊的又是她現在的名字,這是否代表他還沒有完全確認又或者他喜歡上了現在的她她有那么大的魅力,讓他喜歡上任何模樣的她嗎
白芷汐仿佛一只落入陷阱的麻雀,無論怎么撲騰,也找不到天羅地網的突破口。她甚至想要立刻逃離梅洛彼得堡,跟家主請罪中止任務。
在早餐店看到萊歐斯利的第一眼,她就明白封存在心底的愛意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減少。可愛有多深,恐懼就有多深,否則她也不至于十年不敢踏足楓丹。
光明與黑暗是萊歐斯利的一體兩面。她深愛著他光明的一面,也恐懼著他黑暗的一面。
她曾經差點被恐懼殺死,花了巨大代價才活了下來。她自大的以為現在的她比十年前強了百倍,可以與恐懼一戰了,然而入獄以后,高頻率的應激與噩夢一次又一次地打醒了她。
夜已經很深了,白芷汐睜著眼睛,怔怔地靠在床邊斑駁的墻壁上,等著黎明的到來。
在梅洛彼得堡的另一端,有一個人同樣醒著,或者說,他一直站在舞池中,沒離開過。
門軸轉動的聲音響起,萊歐斯利抬起眼皮,看到來者并非自己所想之人,他的眼中滑過一抹失落。
“護士長怎么來了”
希格雯走到他面前,“白小姐就是你拜托那維萊特大人找的人嗎”
萊歐斯利不置可否,“我最近很反常嗎”
希格雯點了點頭,“你以前很少來醫務室,也不會無故參加各類小團體的活動。”
萊歐斯利身為典獄長,要平衡各個組織間的關系。所以除非必要,他不會接受任何團體活動的邀請,免得犯人誤以為他有所偏私。
萊歐斯利垂眸默不作聲。如果說之前還有那么一點點懷疑,在吻過她之后,他可以百分之百確定,白芷汐就是妮娜。哪怕躺進墳墓里,他也不會忘記和她接吻的滋味。
希格雯道“你看上去并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