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八點之后,犯罪巷里的一部分酒吧才正式開始熱鬧起來。在黑夜中,它們點亮頭頂那些花花綠綠的霓虹燈,卻把屋子里裝飾得昏沉暗淡,讓每個人的臉龐都隱藏在陰影中,好方便某些見不得光的交易。
只在夜晚出沒的男人和女人會固定坐在吧臺前。他們畫著濃烈的妝容,戴夸張的廉價首飾,不管多冷的天都只穿薄薄一層,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天,眼睛卻時不時向四周亂瞟,等著某位客人走過來請他們喝一杯酒。官方說法稱他們為“失足者”、“特殊從業人員”或者“賣身者”,但大部分人會用更加直白的名字指代他們的職業包括他們自己。
大概八點半時,一個拄著拐杖的女人慢吞吞地走進酒吧。在一些隱晦的注視中,她環顧四周,然后徑直走向吧臺,坐在幾個穿吊帶短裙和熱褲的女孩中間。
“你們好。”佩斯利笑著打招呼,沒人愿意搭理她。
過了一會兒,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女孩轉過頭,上下打量著佩斯利“你想干嘛”
“我在找一個叫海倫的女人。”佩斯利側著身子看她,“或許你有什么線索嗎”
年輕的流鶯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把頭撇到另一邊去。
“哦,我差點忘了,來酒吧竟然沒有點喝的”佩斯利抬手招呼酒保,“你想喝些什么我今天正好多帶了點錢。”
女孩與同伴們對視一眼,然后冷笑著回答佩斯利“不好意思,一杯酒不夠我們分的。”
“我有說過只點一杯嗎”佩斯利沖她眨眼睛,“我請客,請隨意。”
“可以呀,我們要瑪格麗特,五杯。”
“好主意再加一杯,我都記不起來上次喝酒是什么時候了。”
女孩再一次認真打量佩斯利“咱們這兒倒很少來你這種有錢的女人。”她的態度稍微緩和了一點,“我起碼知道五十個叫海倫的你要找哪個”
“住在考文特里,上周被自己的客人殺死的那個。”
“”流鶯的表情變得不太自在,“你是警察”
“當然不是,我這副樣子看上去像警察嗎”佩斯利拍拍自己的傷腿,“我是大學老師。”
女孩用懷疑的眼神掃視佩斯利“我認識幾個大學老師,你和他們一點也不像。”
“是啊,所以我入職一個月以來都沒有同事愿意和我打招呼不過我挺喜歡這種狀態的。”
六杯淡藍色的雞尾酒被依次端了上來,女孩們開心地接過酒杯。
“你是教什么的”
“犯罪心理學。不過大部分時候我只是對著教案講各種刺激的刑偵故事,畢竟只有這樣打瞌睡的學生才會少一點。”
大家都笑了,另一個矮小的姑娘坐在佩斯利身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她“我可以去聽嗎我最喜歡看刑偵欄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