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斯利慢慢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下“我們不會傷害你,麥格,只是想問你一點問題。”
“我不是酒吧里的那群蠢貨,幾杯酒收買不了我。”麥格死死咬著牙,“我什么都不會說的離我遠點”
“海倫已經死了我不知道另一個是不是也死了,但可能性很大。”佩斯利盯著麥格,“就當是為了海倫,跟我說些什么吧,你不是她們的朋友嗎”
“我是她們的朋友,你不是。”麥格因為憤怒漲紅了臉,“你覺得施舍一點同情,我們就感恩戴德了像你這種你這種出生在有錢人家的女人,出門還有人替你拎包你突然心血來潮,然后高高在上地給點錢,我就必須有問必答我說了離我遠點”
“”佩斯利露出古怪的眼神,“你剛剛是在把我們兩個之間的問題上升到階級矛盾嗎”
麥格看起來恨不得掐死面前的人“是又怎樣我是妓女的女兒,所以也做了妓女;你是誰生的醫生還是政客”
佩斯利摸了摸脖子,略為苦惱地沉默著,然后嘆了口氣“好吧,是你先挑起這個話題的。”
她看著麥格身上帶黑色亮片的小裙子,眼中浮現出一點冰涼的懷念“麥格、海倫、莉莉我記得我媽媽以前也用過莉莉這個假名,但是時間不長。大部分時候她都叫自己愛麗絲,不過這應該也不是真名。其實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叫什么,只知道她姓連恩。”
麥格抿著嘴,她覺得這話莫名其妙,但仍舊警惕地聽著。佩斯利并沒有看她,似乎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
“我們住在一個很小的出租屋里,只有一間臥室和一個衛生間。每天晚上,愛麗絲帶著男人走到門口,都會先大叫一聲小佩去哪里了我就是小佩,而且我一直呆在屋子里哪兒也沒去。這是個暗號,意思是媽媽帶著客人回來了。聽到這句話,我就用最快的速度藏進衛生間。洗漱池下面有一個小柜子,里面全是生銹的水管和蜘蛛網,我那時候又小又瘦,勉強能躲在里面。有時候,我直接就這樣睡著了,一直到早上,愛麗絲才會把我抱出來。”
“”
“我在那個柜子里一直長到六歲。”佩斯利蹲累了,干脆抱著膝蓋坐在地上與麥格對視,“你問我是誰生的我也是妓女的女兒和你一樣。我出生在佛羅里達一個偏僻的城鎮,那地方的妓女不會呆在酒吧里接客,穿得也更少。她們得走到高速公路的出口,敲開每一輛汽車的車窗,看看有沒有人愿意雇她們幾個小時。你知道嗎,剛剛那個在酒吧里的女孩說對了,妓女永遠是殺人犯的首要目標,這不是靠數據推斷,而是我的親身體會。”
麥格的手指死死地掐住提包。她咬著嘴唇,圓溜溜的眼睛里蒙上一層水霧。
佩斯利輕輕呼出一口氣,抬頭看了看徹底黑下去的天空“我們沒什么不同,麥格。這不是階級的問題,至少不全是。我只能說,這就是該死的人生,你能自己做決定的部分很少很少我不確定你能不能聽懂我的意思。”
麥格捂住眼睛,把眼淚藏在手掌心,帶著哽咽的聲音問道“海倫真的死了嗎”
“我不知道,你愿意告訴我嗎”
“有一個女人。”麥格傷心地看著佩斯利,“她經常過來和海倫說話兩個海倫都認識她
在佩斯利剛開始與麥格談話時,馬特就走到了遠處。他守在小巷外面的一盞路燈下,默默地聆聽著整個街道的動靜。
不知過了多久,佩斯利走了出來。她低頭看著路面,連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有什么線索嗎”馬特詢問她。
佩斯利抬起頭“我準備好做側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