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默默地看著他,行吧,人和人也是不能比的。
“對方現在承認這筆欠款嗎”
中年男人不停滑動屏幕,看聊天記時,姜海藍繼續問道。
中年男人說“他承認的吧,有欠條啊,就是我們的欠條上沒有寫利息。”
姜海藍笑了笑,“那你如果起訴的話,最好能夠證明你確實借了錢給他,免得他當庭反口,說你沒有借錢給他,或者你們欠條上那筆錢是本金加高利息。”
中年男人愣了愣,他不解地看著姜海藍,“我們當初是借的現金,怎么證明啊而且我們不是有欠條嗎光有欠條還不行我們聊天記錄也說了還款。”
姜海藍很是耐心,“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我們之前打過類似的官司,對方反口不承認欠條上的金額,如果原告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借錢給被告
,那原告有敗訴的可能。”
中年男人聽了立即問道,那怎么辦”
他重復道,“我借給他的是現金,我怎么證明啊”
姜海藍語氣溫和,“你當初借現金給他,是從銀行取的錢,還是”
中年男人想了想,“從家里拿的,我們那時候開店做生意,家里有現金。”
姜海藍說“很好,那你把你那家店的營業執照復印件,你們做生意的時候做的賬,開的那些單據之類的,或者納稅證明,通通復印、打印出來,起訴的時候一并提交給法官。”
她溫聲解釋道,“你沒有轉賬記錄,又不可能穿越回過去,把你拿現金給對方的場景拍照或者錄下來。那你就要證明給法官看,你在零幾年的時候,拿得出一十多萬現金來。”
中年男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姜海藍想了想,“你借錢給他這件事,有人知道嗎”
中年男人回答,“你表娘娘知道,我們還有兩個朋友也知道。”
姜海藍建議道“申請他們出庭作證。”
中年男人“啊”了一聲,他不解地問姜海藍,“你表娘娘也能出庭作證嗎她是我老婆啊,親屬不是不能出庭作證嗎”
姜海藍“誰說的父母配偶子女都是可以出庭作證的,只是可能證明力沒有那么高。你現在是證據越多越好,能提交的都要提交。”
中年男人又點了點頭。
東漢漢章帝時期。
周紆望著姜海藍想辦法讓債主證明借錢給了欠債的人,嘴角勾起一個冰冷的笑容,他自言自語道,“哪里需要這么麻煩”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種欠著別人錢不還的惡霸,難道還要給他們好臉色,和他們好好講
把人捉來嚴刑拷打一番,他還敢跟我犟嘴,我佩服他是條漢子
可惜天幕上那個世界,似乎過于“講道理”。
這實在是讓人想不通,貪官污吏、流氓地痞,和這些人講什么道理,直接殺了不好嗎
他天生仇恨狡詐的官吏,立志除掉豪強盜賊,因此為官十分嚴厲殘酷,常常一味動用刑律。
雖然不能理解天幕上那些人的做法,他也永遠做不到如此。
但
周紆嘴角弧度加深,姜海藍說的那些“證據”,以及舉證方法,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至少,他淡淡地掃了一眼身后的下屬們,很是恨鐵不成鋼,至少可以讓這幫家伙學一學
他們但凡能學得那個姜海藍五分的變通,他用起來不知道有多順手,平時辦事的效率不曉得可以提高多少倍
被他冷冷掃過的下屬們迅速低頭,不敢同上司對上眼神,生怕被對方批評。
周紆這位上司手段狠辣、嚴厲殘酷,不僅做出過藏起赦免罪犯的詔書這種事,也濫殺無辜,但所幸他的這些手段并沒有用在他們這幫下屬身上。
天幕直播以來,
周紆對天幕上那個國家的律法嗤之以鼻,很是看不上天幕上的檢察官和律師給犯人減刑,但同時他又很欣賞姜海藍這種頭腦靈活的人,此路不通,便另辟蹊徑。
他越是欣賞姜海藍,就越看他們這些下屬不順眼,想“訓練”他們。
下屬們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做好了要被上司折騰的心理建設。
談完這些,他們開始談利息。
中年男人說當年他和債務人說的利息是三分。
“我們只是口頭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