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任性嗎
不知道,不是的,他從沒有這樣想過但是,他不敢了,像是被人在腳下劃出一道道白線,規規矩矩的四方格子完美閉合,他只能在里面活動,不能邁出界限半步。
格子里面很安逸,和泉只需要聽話,精準、穩定地控球到捕手想要的每一個位置,就可以了。
但是漸漸地,比賽的勝負,本應該投手承擔的責任,好像在慢慢地離他遠去。比賽輸了,會有人抱怨捕手的配球,守備的失誤,打者的不給力,但沒有人會指責投手。
為什么
因為投手的投球已經盡力了啊,一點失誤都沒有。
和泉開始找不到投球的意義,就這么一直聽話下去么,那,他為什么要投球想不起來了快樂喜歡
他的最后一次反抗卻是以慘烈到共憤為收場。
其實,和泉不需要把比賽的責任,一定要劃分在你或者我或者別的任何一個人身上,他們是一個團隊,他是團隊中的一員。
他一直希望,也一直追求的棒球就是個體與團體競技的最佳融合,他可以有隊友在身后支撐,隊友也可以依賴他去爭取勝利。無論勝利還是失敗,他們都會一起承擔。
“如果,最后還是失敗了,一切后果由我們一起承擔唄”
御幸前輩的話仿佛還縈繞在耳邊,就仿佛是在告訴和泉,你沒有錯,你所追求的一切,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能夠被認可的。
和泉突然偏過臉,不再看向捕手,忍不住閉上眼睛,緩下一瞬間從心底涌上來的酸澀,小聲到仿佛在自言自語“謝謝”
“你說什么”御幸沒聽清。
“沒什么”一眨眼的功夫,和泉已經壓下去失控的所有情緒,至少面上已經恢復了原來平淡的神色。
“說的什么啊”御幸追問,總感覺他錯過了很重要的東西。
“不是什么重要的話”和泉扭了一下肩膀,從御幸的禁錮中掙脫。
“欸別這么無情嘛,再給一次機會啊”御幸不依不饒。
“桐生的王牌,最后猜到我們要練伸卡球了吧”和泉回想起剛才的比賽,捕手在最后一球投之前,其實是有動作的。
和泉現在的思路清晰得很,為了避開捕手的追問,干脆直接拆穿“明明御幸前輩也發現了,但什么也沒說呢”
啊這,御幸一下子支支吾吾起來。
那時候投手在全神貫注地對付打者,這種程度的專注力怎么能中途打斷吶,不然,也看不到這么精彩的投球啊
絕對不是因為他好奇
這回換御幸想解釋了,但和泉沒等回復,直接背過身,慢悠悠要走回青道準備區。
“欸”反應過來的御幸追上去,開始叭叭叭,完全沒注意到和泉悄悄翹起一點的嘴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