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柏拉托沒指望里面能迅速有人回答,但一個年輕男人卻立刻把門拉開。
他看上去只有也就二十出頭,渾身腱子肉。可他的長相卻十分隨意高挺的鼻子,潔白的牙齒,一頭油膩的黑色卷發隨便地抓到顱后,穿過兩側的鬢角。
“稀客。”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利柏拉托。“但我這兒并不歡迎你。看在你之前幫過我的份上,我可以提醒你一句,旅館里的錄像已經在基地傳遍了,如果不想惹禍上身,最好現在調轉你的車頭離開這兒。”
“我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但前提是還有命來解釋。”利柏拉托含糊不清地說著,這也讓對方注意到他此刻的狼狽。
青年搖著頭,一邊糾結地與自己進行著思想斗爭,一邊試圖說服對方別給自己招惹殺身的麻煩。
“如果你還要繼續沉默,像一個許愿保持緘默的隱修士,那我通過你的表現就當作你同意了這門求助。”利柏拉托也不廢話,扭轉著頭示意莉莉安破門而入。
“這可不是原來的計劃,但我不會拒絕,畢竟我確實給你帶來了一些麻煩。”笑容在莉莉安的臉上綻開,開始向屋內的青年走去。
“別動歪心思,”她揮舞著手里的槍。“就這么站著別有動作。任何的動作,我都可以擔保你立刻變成肉醬,濺滿這個地方。”
走到大約離青年還有一英尺的地方,她停了下來。“現在,你要治療他,確保他的胳膊還能用。”
青年在發抖,但是莉莉安仍舊用右手握住她的手槍,而且握的很穩。
盡管表現得十分恐懼,但莉莉安知道,這個家伙略顯遲鈍的眼睛是受過良好訓練的,它們一直盯著她的臉,一點也沒有放松。
任何一個動作,甚至一個伸向繃帶的動作,也意味著反擊。這個人可以證明是優秀的訓練有素,隨時準備殺人。
“我所接觸過的人,偽裝起來時都像弗羅里達跳蛛,狠毒起來時卻像黑曼巴毒蛇。我希望你不會愚蠢到讓事情變得骯臟。這絕不是做游戲。你要按照我說的去做,而且要完美地做。現在我需要你把雙手舉起來放在頭上。”
莉莉安搜尋他身上攜帶的小型武器和隱藏的其他兇器。
“勸你別犯傻,道格拉斯。”利柏拉托開始站立不穩,艱難地向前邁了一步,坐到了屋子里唯一的椅子上。
“你可以肯定我不是個傻子。只有傻子才會在這種情況下干蠢事。”道格拉斯薩維塔稍稍放松了一點戒備。
他的眼睛在利柏拉托和冷靜的女人之間轉動了一會兒,最終側過身來。“脫掉外衣,我幫你檢查。”
利柏拉托慢慢地脫下了外衣,把外衣丟在了地上。
道格拉斯向他走過去時,幾乎可以說是個懶散的動作。“我可以幫他,但并不代表接受把危險領進家門。所以,如果你還想保住他的這條胳膊,請你離開去做別的事,小姐。”
莉莉安的目標本來就是基地,那里肯定有許多成員在守著,因為他們正在看守某個可憐軍火商。
她瞄了一眼墻上的鐘,已經逼近凌晨了。既然已經把利柏拉托交付給這個看著不似醫生的人,她也不打算繼續逗留,轉身打開門重新迎接冰冷的空氣。溫暖的燈光隱約從前方的矮屋群照過來。
利柏拉托有時覺得自己不過是個特殊的木偶,面對這些明顯的危機甚至有一種索然無味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