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娘子換了副易容,表情憂郁,無花瞥他一眼,看到的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
稍作猜想便能知道此人是昨夜的侍女,無花側目視之,雄娘子若有所覺,和他對視。相對無言,思緒紛涌。
“曉、曉谷主,我們究竟要去哪里”
雄娘子收回視線,詢問曉輕舟。他的語氣相當謹慎,生怕再被揍。
昨夜無花被揍時他就在床角看著,許姑娘揍完之后出言制止的曉輕舟又送上一拳,痛得無花當即暈厥,隨后,他眼睜睜地看著曉輕舟將不知底細的藥塞進無花嘴中,逼迫他咽下。
漂亮美人的動作一點也不柔和,粗暴得令旁觀者都覺得牙酸肉痛。
雄娘子那時與他距離挨得極近,他隱隱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可許清蕓對曉輕舟的稱呼令他舉棋不定,所以雄娘子忍住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但關于他們去向的問題,雄娘子實在忍不住。
面對雄娘子的疑問,曉輕舟瞥他一眼,帷幕后嘴角揚起的弧度若隱若現“你可以猜一猜,你的話,肯定能猜到的。”
雄娘子默默閉嘴,心中焦灼不已。他只覺前途渺茫,遲早會被逮進惡人谷。
曉輕舟駕車縱馬,一刻不停地趕至司空摘星與金九齡暫住的小院外,丟開韁繩后率先下車,推門進入院中。
門內熱鬧不已,戰斗正值白熱化,司空摘星滿院子亂竄,金九齡捂著肩膀傷口呼哧呼哧喘氣。
因為曉輕舟的出現,蝙蝠公子派來的人大吃一驚,稍微停頓片刻,提劍刺向金九齡喉口,斬草除根之意顯而易見。
曉輕舟揭下帷帽,灌注真氣,橫空甩去,竹編的帷帽擊中來人持劍的右手,那人吃痛,半條手臂微麻,右手微松,金九齡抓住空隙,就地翻滾逃離。
他們二人與此人爭斗已有一炷香的時間,金九齡一身武功難以施展,手頭無劍,只有狼狽逃竄的份,而司空摘星不愿賣命,劃水摸魚得很徹底。
此時此刻,他撐著院中石墻緩氣,瞪著曉輕舟,表情不是很好看。
正是因為在找到金九齡的蹤跡后,曉輕舟多日不曾露面,只見到司空摘星偽裝的隨從露面購置食材等生活用品,蝙蝠公子的手下才會在今日出手,但他之所以能查到這里,也是因為步早有意安排了線索。
司空摘星又不是傻子,曉輕舟不可能免費讓金九齡休養生息,沒有釣魚翁會白白浪費誘餌。
曉輕舟沒看他一眼,徑直上前制住蝙蝠公子的手下,動作迅速,卸了此人下顎,令人不能自盡,一掌將人劈
暈,隨后站起身,一腳將劍踢遠。
長劍轉了數圈,在金九齡腳尖前停下。
金九齡忍著劇痛俯身,撿起劍,握緊,隨后直視不遠處的年輕人。
此時的曉輕舟眼角的淚痣顯露,粉衣如花,眉眼間微帶笑意,更顯姝麗,刺得金九齡雙目發痛。
金九齡仿佛看見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長劍自他手中滑落,聲音錚然,余音不絕。
在場眾人無人不得出結論,金九齡已不會再提起他的劍。
無花與雄娘子都認得金九齡,也曾打過照面,此時見他形容憔悴,神色黯然,仿佛了無生趣似的,皆是心中驚疑不定。
許清蕓望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刺客,遲疑道“曉姐姐,這人是誰派來的”
“他最清楚。”曉輕舟向她示意金九齡。
金九齡一言不發。
司空摘星憋不住了,這姑娘是真遲鈍啊,他道“你怎么還叫他姐姐”
許清蕓的心情本就不好,見司空摘星再次提起稱呼一事,有些不大高興“有哪里不對”
“很不對。”司空摘星說。
其實杵在門口的無花大師和那不知名的姑娘也很不對勁,但他沒有說。
這兩人大約就是曉輕舟所說的“誘餌”了。
許清蕓困惑不已,耐心幾乎耗盡“不過是稱呼而已”
“問題是,他是個男人啊。”司空摘星說,心想還得是他來說。
話音落地,幾人反應各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