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問道“你的大師兄重溟是為什么叛出師門的”
烏渡說“他和師父吵架了。”
冷血疑惑“吵架”
一點紅也望了過來。
“吵架”是一個略顯中性的詞語,放在這里顯得有的微妙,家人友人之間會吵架,陌生人之間也會吵架,吵架過后也許是冷戰,也許是決裂,或者說和好。
而烏渡的語氣有一種“遲早會和好”的意思在里面。
“他們總是吵架。”烏渡垂著眼,隱隱透露出一絲沮喪,“只是這次吵得狠,時間久。所以我要把師兄找回來。”
能讓重溟叛出師門的矛盾顯然不能用簡簡單單的吵架來概括,并非當事人的冷血與一點紅無法評斷,但都隱隱覺得找重溟這件事似乎只有烏渡一頭熱。
冷血看了烏渡一會兒,隨后垂眸,端起手邊的茶盞,輕啜一口,因為清甜的滋味而微微睜大眼睛。
烏渡默默地抬起茶壺,冷血下意識地遞盞。
斟完又給一點紅斟,他順手將點心往兩人面前推推。
“明天我帶你們轉一轉,點心吃完還有。”
“好多謝。”
*
第二天,在被烏渡帶領觀看咸魚派內部時,冷血發現了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咸魚派內的人很少。
與其說是很少,不如說是幾乎沒有人影。
即便如此,入目之處依舊干凈整潔。昨天深夜院中曾有零碎落葉,而今日清晨醒來,落葉消失不見,不管是冷血還是一點紅,他們這樣敏銳的人卻一點動靜都未曾察覺。
手邊欄桿光滑如新,冷血伸指輕拂,指尖干凈,沒有沾灰。
舉目望去,所見之景都嶄新不已。
而跟著烏渡一路行來,并沒有遇見其他人,就連那位令人難以言說的掌門也未曾露面。
這可能是咸魚派內部的規矩,冷血想了想,沒有對此提出疑問。
一點紅并沒有告訴烏渡的是,他來找烏渡是逼不得已之事。首領見烏渡殺死魏無牙,不費吹灰之力摧毀無牙門,不知為何十分焦慮,希望一點紅能盡快和烏渡分出和勝負。
首領給予的壓力迫使一點紅加快完成手頭上的任務,前來見烏渡。
而見到烏渡一行人后的安寧令一點紅一直保持著沉默,非必要時不開口,他隱隱享受著一行人穿過林蔭小路、頭頂飛鳥啼鳴,陽光灑落在肩頭的悠閑感覺。
但見過了咸魚派的掌門,事情告一段落,一點紅知道不能再拖。
于是走過一段石橋,一點紅收回望著遠處崖壁的視線,看向烏渡,詢問道“你要在這里待多久”
烏渡道“如果你想,我們現在就可以交手這里場地很大。”
冷血道“非要動手不可么”
烏渡認真道“我尊重他的想法。”
一點紅沉默。
冷血問“那你呢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不想殺他。”烏渡坦誠地說。
“那便說出來。”冷血忽然有點生氣,“旁人的想法怎能比得過自己的意愿你為何不好好考慮下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烏渡眨了眨眼“可是尊重別人的想法,也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
冷血道“那不一樣。”
烏渡看著一點紅。
一點紅覺得自己和烏渡很像。
冷血能說出這種話,是因為他有愿意傾聽他想法的師父與師兄們。和諧的師門關系是弟子心理健康發展的基礎之一。
一點紅自己本人也是不愿同烏渡動手的。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