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早是個機智的玩家。
第二天冷血和一點紅不見烏渡,推開門只看到空蕩蕩的房間后不由面面相覷,尤其是在看到桌上烏渡留下的信紙后陷入沉默。
烏渡很禮貌地在紙上寫
請安心。
根本不可能安心的。
三人各有各的理,冷血理解烏渡的行事風格,但這個時候還是會對此感到困擾。
一點紅握著信紙,總覺得這句“請安心”是對自己說的。
烏渡是能夠理解他對首領的畏懼的。
提前離開的烏渡更加符合一點紅寄給薛笑人的信件內容,而收到消息的薛笑人坐立難安,烏渡與他交手時曾點出他的身份,盡管沒有任何證據,但只要有一點懷疑便有可能對他的生意產生巨大的影響。
薛笑人在心中怪罪一點紅辦事不利的同時也在思考該如何應對烏渡的到來,也許他該離開薛家莊。
但烏渡行蹤不定,也許在他收到消息的之前和之后,烏渡已然身在松江府。
有太多太多也許了,令薛笑人心煩意亂,但唯一確定的是不能讓烏渡在他兄長薛衣人面前現身。
計劃趕不上變化,步早熱衷于毀掉別人的計劃,讓人覺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在薛笑人計劃暫時離開薛家莊時,烏渡已經即將到達松江府。
還在路上遇見了前任雇主。
自從柳無眉開始定期服用烏渡帶來的解藥后,心情與身體便開始往好的方向發展,夫妻二人和和美美,前途似錦。
烏渡戴面罩主要是為了防止被雇主和目標小看,私下一人時不常戴面具,當他為了躲雨走進廟中時,李玉函和柳無眉都沒有立刻認出這位面頰微圓、個子高挑的少年是烏渡。
少年渾身濕淋淋的,雨水順著衣角往下淌,一身黑衣顯得陰沉沉的,但抬起眼,圓眼睛、娃娃臉,卻有幾分可憐。
李玉函叫住想要單獨生火的少年,請他在篝火前烤火。
娃娃臉的少年看他一眼,禮貌地道謝“謝謝你。”
聲音清亮。
在篝火旁坐下后,烏渡將短刀放在手邊,解下發繩,隨后安安靜靜地盯著旺盛的
篝火發呆。
那把短刀很有特色。
李玉函和柳無眉終于發現不對勁,再細細去看眼前少年的眉眼16,圓眼睛溫和而沉穩,不由驚住。
周邊還有一起同行的李府下人,李玉函和柳無眉對視一眼,沒有開口。
但心里的好奇心止不住,兩人還是想辦法問了一句“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步早清晰地感受到他們傳遞過來的意思,想知道、但不想暴露曾有交集的事情。
善解人意的烏渡抬手遮住下半張臉。
濕噠噠的頭發垂在臉側,與上次分別時相比略顯狼狽,但那雙露在外面的雙眼,分明是烏渡。
而那雙眼睛依舊如之前那般流露出溫和友善的意思。
李玉函“”
柳無眉“”
殺手烏渡的真面目是如此的乖巧令人驚訝,李玉函與柳無眉生出“怪不得他要戴面罩”的感想。
倘若那時為他們開門的是頂著這樣一張稚嫩面頰的少年,恐怕會感到猶疑,甚至連屋子也不愿踏進去。
眼見烏渡還穿著一身濕噠噠的衣裳,李玉函吩咐侍從去馬車中為烏渡拿出一件衣裳替換。
烏渡接過衣裳,朝夫妻二人彎彎眼睛,笑容真誠,他道了聲謝,去破舊的佛像后換下濕透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