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溟扔掉手里的劍,目光冰冷地注視著地上的人。
步早心想,既然已經贏過就絕對沒有再輸的道理。
這是玩家的原則。
宮九不會自動回血,但步早可以,所以他站了一會兒,取出藥丸咽下,雖然debuff還在,但不至于暈倒。
掛比玩家無所畏懼。
岳洋還記得宮九暈倒前的吩咐,驚訝于重溟的頑強意志的同時,他撿起一旁的劍。
重溟冷冷說道“你覺得我現在沒
有還手之力了么如果這么想的話就盡管動手吧。”
岳洋聽到了不遠處傳來的動靜,恐怕是牛肉湯正帶著人趕來此處。
他開口問道“要怎么做,才能變得像你這么強因為你是咸魚派的弟子么”
重溟固執地糾正“曾經是。”
他沒有否認“強大是因為他是咸魚派的弟子”。
院門被人一腳踹開,牛肉湯看清并飛快地分析了眼前的情況,朝地上的宮九飛奔而去。
“九哥”
她感到難以置信,宮九竟然輸了
這怎么可能
重溟向門外走去。
沒有牛肉湯的吩咐,沒人有動作,倒地不醒的九公子令他們心中充斥著各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重溟從他們中間走過,他經過的地面一點點地印上圓圓的血滴,鮮血正順著他的指尖滴落,所有的血與傷都藏在黑衣之下。
岳洋望著他的背影。
重溟走遠了。
牛肉湯一聲大喝,所有人都動作起來,找大夫、拿衣服、燒熱水、準備房間。
牛肉湯沒有說要去追擊重溟的話,她發現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往牛肉湯認為宮九無所不能,但現在她不確定了。
岳洋卻追了出去,他還記得宮九說的話,不能輕易放重溟離開,他循著血跡向外找,那些血跡卻斷在了大門口,恰好斷在門檻內側。
無論左右,都沒有他的影子。
當岳洋撿起劍時,他其實猶豫過。
他懷疑自己能否留住重溟,所以就算牛肉湯來了,岳洋也沒能動手。
如今他確實沒有留下重溟。
步早的心情很愉快。
即使他現在身上纏著各種debuff,手腳冰涼,也不妨礙他的好心情。
宮九暈倒前說要把他留下來早不說晚不說,和他打了一架才說實在搞笑。
步早能留下來才有鬼了。
如今重溟身上的血已經止住,再將沾在皮膚上的血擦掉,看起來就像個再正常不過的人了。
臉上的銀面具被劃破,步早很干脆地回收后換了一副新面具。
但身上的血腥味無法被抹去,步早往衣服上抹了一些桂花香氣的東西。
如今正是秋季,桂花香飄十里,霸道且侵占性十足。步早抹得也是桂花香,血腥味被掩蓋在濃厚的桂花香之下。
他還是往偏僻的地方走,專走人煙稀少的小路。
有一個人影不緊不慢地綴在他身后,沒有掩飾的打算,堂而皇之仿佛怕不會被他發現似的。
步早回頭。
身后的人停下腳步。
那是一個身著緋衣的少年,對著著他笑“你受傷了”
步早默默地看他。
分道揚鑣之后步早只在短時間內關注了一下王憐花逮到自己渣爹后是什么個反應,沒有想到他會出現在這里。
這里離洛陽不算遠,風景還很不錯,也許王憐花是外出散心的。
重溟的沉默被王憐花理解成另一種意思,他從未見過重溟,但從烏渡那里聽過很多次重溟的事情,不自覺地給予了多余的關注。
他一看到這個在角落踽踽獨行的年輕人,便覺得他是重溟。
銀色的面具,烏黑的長發,紅色的發繩,沉默寡言的氣質,甚至還帶著傷。
于是王憐花便跟在了這名年輕人身后,現在和他對視。
王憐花臉上帶著笑,但笑容很浮于表面,任誰家里亂糟糟的,都不可能笑得很開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