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嘴邊的弧度微微加大“既然你不喜歡以挖坑與跟蹤為特色出名的野狗,那看來不是崇拜模仿的緣故了。”
最后面的黑發異人嘀咕“好一個陰陽怪氣。”
樊夷腳步微停,卻是沒有生氣,如同閑聊般反問道“追隨常理與規則之外的事物,很奇怪嗎”
白言微笑道“野狗歡迎你。”
黑發的少年異人快步走向兩人,興奮插話“我倒是挺想加入他們的,白言,你有渠道嗎”
“研究院不會允許你加入其他組織。”
樊夷與滿臉虛假笑容、看不出真實想法的白言對視良久,轉而朝少年異人淡淡提醒了一句,隨后轉過身繼續往山下走。
白言也照舊跟上,臉上依舊掛著無懈可擊的溫和笑容。
先前隱隱約約的對峙仿若從未出現。
或許是心知肚明雙方的利益交換,又或許是什么其他的,總之即使出現戰斗的征兆,如有默契般,兩人也會在幾分鐘后裝作無事發生。
只有黑發的少年異人絕望地捧住腦袋無聲吶喊。
而隨著山腳越來越近,樊夷心里也漸漸起了波瀾。
雖然起初并不在意白言時時刻刻或明或暗的試探,但這一路同行,實實在在被對方挑起了混亂的思緒。
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曾經那人常掛在嘴邊的話。
[剖析規則,探尋真理,求得解法。]
他找了很久,在發現那自稱“云焰”的黑發少年時,才勉強算是寫下一個“解”字,但也不確定這個答案是否正確。
如今又多了一個滿口謊言、自稱“人類無救,投奔西北”、但真實目的不明的白言
樊夷正思考時,突然腳下一空,下一秒掉入一個坑洞里,掀起大片灰塵。
稍慢一步的白言聽到動靜,慢慢蹲在坑邊,撐起了臉頰。
他突然想起,前段時間的黃石聚居地后山,貌似被野狗的某紅毛當領地了。
黃石聚居地背朝三座大山,暫時空缺的北山,曾經被野狗明極當領地悄悄蹲了許久的后山,以及目前住了一群危險分子劃去老弱病殘可憐人士的南山。
南山山頂。
當楚修宴美美睡了一覺起來,正好撞上正慢吞吞走回來的調酒師。
此地天光已亮,大約上午八點左右。
“早上好啊”
黑發少年簡單洗漱一下,匆匆忙忙向調酒師打招呼,然后連蹦帶跳地奪走大清早就在砍柴的黑二手中的砍柴刀,往附近一片樹林里跑去。
突然被搶走工具的黑二摸不著頭腦“他要干啥”
調酒師不緊不慢地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接過蘇小花遞來的熱水,平靜道“消耗無處發泄的精力。”
黑二聞言詫異,“昨晚不是剛剛才”
他的聲音頓住。
蘇小花和旁邊淘米的男孩阿十紛紛投來視線,“昨晚怎么了”
他們異口同聲詢問。
黑二結結巴巴想不出借口。
依舊是調酒師平靜地回答“我們去遛狗了。”
蘇小花果斷指出疑點“但是小云哥帶回來了幾個陌生人”
調酒師眼皮都不動一下,“對,所以我們遛的是狗,他遛的是人。”
“”
蘇小花有點想探探調酒師的額頭,看看他有沒有發燒,畢竟這話毫無邏輯,完全不像平日那樣雖冷淡寡言但沉穩溫和,總感覺似乎有些心情不好。
“粥很快就煮好了,你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蘇小花體貼地沒有多問,只是心里也不太好受。
山頂的正常人本來就不多,希望調酒師大哥哥能恢復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