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條被拴在桌角汪汪大叫的異獸狗,擺放在墻角的兩米多高的粉紅色抓娃娃機,一根筆直的釣魚竿,還有一個蹲在機器后面渾身垂頭喪氣寫滿了委屈正在扒拉死魚的粉發少年。
粉發
調酒師的表情古怪。
張淳讓醫生去檢查躺在病床上的某失憶男子,然后轉頭對調酒師無奈道“被我訓了一頓,就蹲在那里不動了。”
調酒師看看明顯有些局促的張淳,似乎明白了什么,不緊不慢道“所以呢”
張淳咳嗽幾聲,小聲解釋“我去安慰過了,但不管我說什么他都沒反應,應該還在鬧別扭。”
調酒師唇邊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看著張淳,重復道“所以呢”
張淳“幫我去安慰一下,我把人偶師的尸體還你。”
調酒師嘴邊的笑意一僵“那倒不用,研究還是銷毀隨便你們。”
殺死人偶師,既能完善自己的能力,又能證明自身立場無疑,幾乎是一件不用多想的事。
傷勢的愈合印證了他的想法。
相比于玄乎奇妙的感情,利益糾纏才是他們所熟悉的領域。
因為殺死人偶師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他將永遠無法回到西北基地,甚至遭到高級異人的追殺,這是他主動遞上的把柄。
調酒師用這個把柄,換取了新的生存空間,更何況他對西北沒有一絲留念。
而對廢墟都市而言,他們需要高級異人甚至與西北基地有關的情報,而這些都能從恢復記憶的調酒師口中得知。
這是一場雙方都很滿意的合作。
只有楚修宴一無所知,但玩得很開心。
雖然現在在生悶氣。
他看到旁邊蹲下一個眼熟的身影,有些驚訝,連委屈的情緒都消散不少,“調酒師你居然在這里我還以為你離開了”
“因為有一些事需要處理,所以被留在基地總部了。”調酒師摸了摸少年的頭發,確定那只是假發后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沉吟道“想不想出去轉轉”
楚修宴本來想說自己一個人溜達過了,但仔細想想單獨出去和有
人陪是不一樣的,于是同意了。
他留下了抓娃娃機、魚竿和死魚,帶走了三條狗和裝滿假發的背包。
故意忽視張淳投來的視線,目不斜視地踏出房門。
調酒師朝張淳輕輕笑了笑,然后跟上少年,逐漸離開。
病房里不斷響起醫生與萬明煦的爭論。
“看檢測報告你這個明顯就是腦袋砸在淺水區石頭上導致顱腦外傷,進而引起的逆行性失憶”
萬明煦咬字清晰“我沒有失憶。”
醫生把檢查報告抖得簌簌響,“腦震蕩都震得你視野模糊了,還堅持啥啊謹遵醫囑,按時吃藥,多休息,少運動”
“我沒有失憶。”
萬明煦看向張淳,瞇著眼睛看清對方的臉,指著他道“這人是我以前的同伴,你也認識。我清楚地記得過去發生的一切,所以我沒有失憶。”
醫生看看張淳,又看看檢查結果,嘀咕道“不可能啊,癥狀都一樣”
張淳冷不丁開口“剛剛走出去的那個粉發少年,你應該見過幾面,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