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不要走”
“讓我留下”
“nonoss”
炙熱的太陽底下,空氣隱隱泛起波紋,溫度直逼30攝氏度,現在也不過是早上七點左右。
楚修宴緊緊抱住一塊大石頭不放,被粗糙的石壁燙得臉頰發紅也不松手。
在他旁邊的張淳好言勸說,見少年實在聽不進去,腦門青筋暴起,擼起袖子就準備強行拽人。
一個晚上過去,楚修宴的燒還沒有退。
這是不正常的。
他從沒見過異人生過病
先前的水土不服只是安慰話,才剛進入沙漠就出現異常反應,再多待兩天又會發生什么
不遠處的楚離抱臂站在越野車旁,視線一會朝向正在爭執不休的少年和張淳,一會兒則落在腿邊嘀嘀咕咕的巫婆婆。
經過一晚上張淳與這支車隊首領灰哥的接觸,定下了暫時的合作關系。
這群雇傭兵與反抗軍有一些聯系,由他們作為中間方,能防止雙方在初次接觸時出現意外沖突。
因此,原先是人質的巫婆婆這會也松了綁,回歸她的同伴中。
本該如此的。
“太粗魯了那愚民居然敢這么對天命者動手呸呸呸,呸”
跳著腳把沙子踩得噗噗響的老婆婆面容猙獰,看樣子要不是有楚離捏著她衣領,就要沖過去朝張淳踹上幾腳。
大早上的,天氣又熱,時而尖銳時而陰森森的怪笑又吵得人腦袋越發脹疼。
楚離輕輕按壓太陽穴,緩步往后車廂走去。
兩分鐘后,還在咒罵中的巫婆婆突然感覺頭頂壓下一片陰影,仰頭一看,沒幾顆牙的嘴巴瞬間張大,渾濁的眼睛里滿是驚愕。
停靠在四五米外的雇傭兵車隊,灰哥正坐在駕駛座上抽煙,順便等待另一邊的張淳搞定不愿離開的少年。
“不管是不是天命人,這鬧騰的性格簡直就像一個鬼見愁的熊孩子啊。”
車門突然被拉開,灰哥瞬間被煙嗆住,瘋狂咳嗽,還以為是背后說人壞話被人聽到了,頗有些坐立不安,回頭時才發現族里同樣鬧騰的巫婆婆正被麻繩捆住了全身,嘴里還塞著毛巾,正在后座上使勁撲騰,嗚嗚個不停,像是在罵人。
楚離站在車門外,用紙巾擦去手上被巫婆婆撒來的紅色粉末,心平氣和地對雇傭兵灰說“雖然性格有些鬧騰,但本性不壞,沒有人有資格去強行壓制一個普通少年對世界的探索欲。當然,你可能現在無法理解,但當你與他相處久了,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灰哥“”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對方沒什么表情變化,但心里就是感覺涼嗖嗖的。
等到楚離的身影消失在車門外,灰哥才猛的想起一件事。
他剛剛說的是土語啊。
“草,那家伙聽得懂骨族的
語言”
捏著煙的手,開始發抖。
當楚離走回原來位置時,正好看到一歡喜一頹喪的兩人走近。
依舊頭戴鴨舌帽將黑白色短發壓住的少年揮舞著手臂,笑容滿面,顯而易見的開朗高興。
“楚離哥我又回來了”
稍慢一些的張淳捂著腦袋,渾身散發出一股沉重陰暗的氣息。
看樣子是又勸說失敗了。
楚離心想果然,順手拉開車門,看著心情愉快的少年坐進后車,輕聲道“你知道我對氣息的變化很敏感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