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又稱為紅雨,一種極少見的自然災害,會對人體造成腐蝕性傷害起碼當時在黃石村時,張淳和崔止永都是這么告訴他的。
但對于楚修宴,或者說大部分異人而言,這種血色的“雨”是能提高體內血晶濃度進而增強力量的“營養物質”。
那么,對于一些極特殊人群呢
催化劑。
宰柘這么想著,感覺世界都陰暗了雖然現在周圍環境本來就是暗的。
從天空淅淅瀝瀝落下的雨絲穿過了無數遮擋物,碎裂坍塌的落石,細密的沙粒,甚至于他的領域屏障,精準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有些刺痛,但還能忍耐。
周圍倒是有不少人藏在各種由落石組成的狹窄縫隙中,試圖躲過這一場血雨,祈禱、咒罵等等聲音不絕如縷。
但輕柔飄動的雨絲卻依舊掃到了他們的臉,撕下一片肉皮,在嘶啞尖銳的痛苦哀嚎中,所有人都清楚地意識到了一件事。
死亡逼近,危機從未退去。
宰柘聽到他的隊友們頂著各種各樣的雜物朝這里趕來,試圖想盡辦法幫他擋雨。
先前因為棺材保衛戰被他揍了一頓的副隊頂著一對黑眼圈,發動言靈試圖驅散落在他身上的血雨方法明顯錯了,那玩意都能破開他的領域規則了啊。
平常總喜歡擺著一張臉裝大人的精神系小姑娘此時也雙眼通紅,用精神力直接接觸那些血色雨滴試圖控制其遠離嗯誰教她這么用精神力的
宰柘看著自家幾個隊友匆匆跑來,滿臉都是他快死了的絕望表情,不得不扯出一個笑容,轉身制止住他們。
“好了好了,我都還沒緊張呢,你們急成這樣做什么呢”
他面對他們,抬起手臂示意給他們看,那些血色的雨水滴落在裸露的皮膚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隨后再次墜落,融入了地面。
而那部分被血雨接觸的皮膚只是微微泛紅,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異樣。
相比于其他人仿佛被硫酸潑灑的慘狀,他這已經非常好了。
然而,沒有異常已經是最大的異常。
沖過來的那幾個隊友見狀,紛紛睜大了眼睛,甚至有幾個還在偷偷擦眼淚。
宰柘有些想說自己裝尸體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還是收收存起來等以后再用吧。
他想開個玩笑,但最后卻嘆氣道“放心吧,在來沙漠前我們做過檢測,我的穩定性依舊是最高。畢竟,在升s級前定下要不以強迫手段賣出一億副棺材的這種約定,在當時被嘲笑了好久,連我爹都罵我所以啊,如果不能成功賣出一億副棺材然后瘋狂打他們臉,我是死都不能安心的啊不對,呸呸,這種話太不吉利了。”
“總之,抗壓抗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會被這一場雨給打倒呢”
自顧自說了一大段話的宰柘沖著自家隊友們聳肩,姿態依舊輕松懶散,伸出去的那只手則重新握緊了刀柄,
一聲清脆錚響,鋒利的刀刃再一次深深插入地底。
他眼中帶笑,在血雨中一如往常,在血色雨幕中仿佛隔絕在了另一個空間。
當話音出口的瞬間,聲音帶動空氣震動,一股熟悉而陌生的力量瘋狂席卷開來,幾乎令所有人顫栗不安。
“修改規則一,此地禁止血雨降落。”
天上的血雨依舊在淅淅瀝瀝落下。
宰柘仰頭看了那片暗紅的云層,瞇了瞇眼睛,再一次重復道“規則一,此地禁止血雨降落。”
無效。
無效。
無效。
不知道說了多少遍,宰柘的聲音都開始發啞,但此時他已經冥冥之中預感到了什么,轉頭對著隊友們深深望去,無聲做了個口型。
跑。
他在沙漠里,跟沙漠規則,搶奪一塊沙漠領地的控制權。
能贏就怪了。
但在下一句重復修改規則的聲音落下時,周圍的血色雨滴突然停在了半空,像是在微微震顫,時而上移時而下落,如同雙方博弈,最后僵持不下,勉強保持平衡。
但是,這里可是沙漠,在對方領地里掠奪一小塊區域控制權,已經證明了宰柘自身的力量已經遠甚先前。
宰柘來不及多做思考,再次扭頭沖著那群傻愣著的隊友說“跑啊,你們不跑我怎么脫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