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一陣陣連綿不斷,猶如一波波浪潮席卷著拍上礁石,而后碎成白色的泡沫。
雖已付出了所有的力量和一切,可礁石仍沉默的一動不動豎立在那里,沒有半點回應。
沙漠民們漸漸意識到了什么,絕望悲慟的哭泣聲從人群中傳來。
“為什么赤王大人,您是要拋棄我嗎”
時至今天,距離赤王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千年之久。但有關赤王的傳言代代相傳,那個黃金多如砂礫的國度是每一個沙漠民心中觸不可及的圣地。
在對比連活著都很艱難的現在,怎么會有人不懷念、不思念、不想念那個人人都能吃飽穿好的時代。
阿赫瑪爾垂眸看著面前那些從欣喜轉變到麻木的沙漠民,自然下垂的右手握緊。
他胸膛忽然用力的往外起伏了下。
即便還是面無表情的一張臉,從外表上根本不看出來什么情緒。但剛才那下的胸膛起伏足以說明男人的內心并不平靜,甚至產生的波瀾大到他默默深呼吸了一下。
現場的氛圍一下子冷了下來,空氣里都仿佛充滿了濃烈的悲傷。
連向來不會看氣氛的派蒙此時都不說話了,而是皺著眉,用憐憫、不忍、難過的眼神看著沙漠民,又時不時自以為隱藏得很好偷偷打量身材高大的男人。
阿赫瑪爾閉上眼睛頓了幾秒,等他再次睜眼時,做了一個大家意想不到的舉動
修長寬大的手指插入披肩,解開結,將白色的披肩脫下,扔到地上。包括壓在上面的黃金肩飾,它落在地上時發出沉重的悶響,可見其重量不輕。
“須彌一半雨林一半沙漠,我與布耶爾共同在此地建立地上神國。我非賢王,踩著同伴的死亡接觸了那禁忌的知識,帶來災禍污染就此蔓延,瘋狂的詛咒侵入了沙漠,感染了我的子民,神國瀕臨破碎。”
“雨林中的王察覺到了此事,前來協助我共同驅逐污染。可,那污染來勢洶洶,我們都對其束手無策。”
“終于,我明白了污染之所以根除不盡,是因為最先接觸它的我已經成為了感染源本身。于是我將一切托付給布耶爾,帶著禁忌一同埋葬于黃沙之下。”
“我非賢王。”阿赫瑪爾再一次重復的提起,“你們美好的生活是你們自己用勤勞的雙手建立起來的,縱使沒有我,你們也能活得很好。或許正是因為我,讓你們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放棄了自我救贖,而是把希望寄托于別人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和精力,囹圄困囿,固步自封所以,才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頓了下,接著說道“你們不比任何人差,在最初,論及科技,沙漠先于雨林。我也看了現在兩個地方的差距,某些方面,即便千百年過去,沙漠也依然領先于雨林。你們的
先祖曾留下過無數智慧的結晶。然而你們卻無人在意,將最寶貴的財產丟棄。”
“沙漠的子民啊,聽好了。倘若天下無神,這里便是人的國度。你們左右看看,現今的神明還有多少,祂們又有幾個是直接控制國家的睜開眼睛吧,你們早就不需要神了。”
“而我,也不是赤王了。”阿赫瑪爾的聲音夾雜著神力,擴了很遠。
在家中的納西妲自不用說,兩個人類都聽得一清二楚。
卡維瞪圓了眼睛,語氣震驚的道“等等我好像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艾爾海森神情平靜的翻了一頁書,沒有說話。
卡維看向納西妲,想問些什么,但考慮到納西妲是草神,他最終沒有問出來,而是把目標放在了艾爾海森身上。
“喂,艾爾海森,你聽到了嗎”
“我沒聾。”
“什么那你既然都聽到了,就沒點呃、表示嗎”
“我早就知道了,要什么表示”
“哈你早就知道了等等,就幾天而已啊我記得我是只出差了幾天,而不是幾個月突然把小草神請來家里就算了,怎么現在還涉及到了赤王,我記得赤王是沙漠的神明,而且早就死了啊啊啊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有沒有人給我解釋一下。”卡維痛苦的一頭扎進抱枕里,整個人都快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