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君澤看著歲歲寫滿認真的小臉,深呼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
“再問你一遍,這是誰”
“摘問窩一百遍,也似爹爹哇”
跟爹爹分開這么長時間后的第一次見面就是質問,歲歲簡直被委屈到夠嗆,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里打轉,仿佛只要赫連君澤再說一個字就要掉小珍珠。
赫連君澤不想惹哭歲歲,沉默著思考的時候歲歲就已經先把腦袋埋到了他懷里,委屈的小聲嗚嗚哭。
“嗚嗚,爹爹,見面,就兇睡睡,爹爹不耐睡睡了。”
“睡睡想爹爹,睡睡好。”
“爹爹兇睡睡,爹爹壞。”
原本歲歲以為他跟爹爹在時隔這么長時間后的再次見面,爹爹肯定要好好訴說一下他對寶貝歲歲的想念,完全沒想到他居然兇成這樣。
聽著耳邊兒子的控訴聲,赫連君澤抱著他去了旁邊的長廊上,聲音溫柔的哄著他。
等歲歲哭聲漸停,赫連君澤拿出手帕幫他把眼淚給擦干凈,無奈道
“我也沒說什么。”
哭累了的歲歲不想費力氣跟爹爹爭辯,輕哼一聲后賭氣將頭扭到一邊。
生氣歸生氣,兩條小短腿卻將爹爹夾的很緊,雙手牢牢摟住爹爹的脖子跟爹爹貼在一起。
察覺到歲歲對自己的依賴,赫連君澤對他實在是氣不起來,甚至還厚著臉皮低頭親了親他肉乎乎的小臉。
當天晚上睡覺時,父子倆躺在一張床上,赫連君澤趁著歲歲困到迷迷糊糊的時候,壓低聲音問道
“歲歲,為什么要把爹爹畫成一只烏龜啊”
這么大的小孩子在困到極致的時候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在認真思考了一下后才小聲嘟囔著回答道
“睡睡,只會畫龜龜呀。”
行宮養魚的池子里還養著一只老大的烏龜,已經不知道養了多少年。
平常歲歲無聊的時候,就趴在那里看大烏龜慢吞吞挪動身體。
上課走神或者是偷懶,歲歲就在紙上面畫那只大烏龜。
熟能生巧,越畫就越是傳神。
周夫子察覺到歲歲似乎在畫畫上極其有天賦,還特意給自己的師弟寫了一封信,邀請他到行宮中敘舊,順便指點歲歲一二。
奈何歲歲就只有烏龜畫的最好,對畫其他的東西壓根兒就不感興趣,把周夫子的師弟氣到跳腳,甚至揚言小花爪子沾點墨水在宣紙上踩兩下,都要比歲歲畫的更好。
從歲歲這里知道答案后,赫連君澤輕輕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腮幫子,唇角無意識微微上揚。
所以,歲歲不是覺得他爹爹像烏龜,只是太想念爹爹了,才會在手臂上畫出他最擅長的東西,借此來思念爹爹。
伸手把他往懷里摟一摟,歲歲自覺往爹爹懷里輕拱。
雖然分開了好幾個月的時間,但是動作依舊熟練到像是從來沒有分開過一樣。
京城中最難熬的夏季已經過去,赫連君澤就將他們都接回了安王府。
在處理完有大臣貪污這件事后,赫連君澤順手又解決掉了府上的一些蛀蟲,現在的安王府看起來就如同鐵桶一般。
在行宮待了這么長時間,歲歲也差不多都玩膩了,一聽爹爹要帶自己回京城,轉身就收拾起了自己最寶貝的幾樣東西。
帶著兒子回到王府后,赫連君澤并不急著入宮。
陛下為了調養身體偷懶,將所有朝政之事都交到了赫連君澤的手上,其中也包括了部分官員的任命。
赫連君澤就這樣光明正大培養起了自己的實力,甚至滿朝文武都沒有覺得他的所作所為有任何不對。
如今陛下到底當了那么多年的皇帝,就算歲數大了不像年輕時那樣英明,也照樣擁有十分敏銳的直覺。
不管赫連君澤偽裝的有多好,陛下在將所有事情都交到他手上的情況下,心中依舊保留了幾分對他的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