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你也是oga不是嗎。”
被百無聊賴晃來晃去的酒杯停住了。
赫連榕楚楚可憐地抬起頭,依舊是風一吹就散的柔弱姿態,可說的話卻讓人心神俱震。
“你明明不是aha啊,你是個oga,為什么要隱瞞性別o裝a來學校”
“你知道隱瞞的后果嗎你承擔得起戰場上失控的責任嗎”
“”
“不要讓局面到那么難看的地步。”赫連榕的嘴巴一張一合,可陸崢崎聽不清他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面孔漸漸模糊,腳下堅實的觸感飛速虛化,“你知道該怎么做的。”
“退學吧。”
猛地從夢中踩空,陸崢崎幾乎是瞬間清醒過來。
心臟劇烈的跳動聲充斥在耳膜,鼻尖隱隱約約的霉味提醒著他當下的處境,記憶如潮水般回籠,半倚在老舊床邊的青年長嘆一口氣。
帝國與聯邦的模擬聯賽已經過去了三天,但就是這短短三天,陸崢崎過得比過去三年還要精彩。
夢中赫連榕說的話其實都是陸崢崎之前對他說的,本來是發現赫連榕o裝a進入帝國附高,還在滿是aha的學校度過發情期的嚴肅勸阻和警告,現在想想,倒是真透著點難以言喻的諷刺意味。
因為就在三天前,帝國與聯邦的模擬聯賽上,當了兩年頂級aha的陸崢崎在眾目睽睽之下突然暈了過去,隨行校醫當場給他做了檢測,發現了什么尚未可知,反正結論是定下了。
陸崢崎從aha再分化成了一個oga。
從昏迷中醒過來聽到這個消息的陸崢崎還沒回過神,另一句足以顛覆他人生的話也被輕描淡寫地扔了下來。
陸崢崎不是陸家的孩子。
他是個鳩占鵲巢二十年的假少爺,而真少爺也不陌生,正是傳聞中被他霸凌已久的o裝a凄苦堅韌小白花,赫連榕。
怎么聽陸崢崎扮演的都是惡毒反派的角色。
按理說這時候陸崢崎應該開始哭開始鬧了,雖然鬧到最后結果也是一樣的,但總歸還能賭一賭陸父陸母的心軟,讓他能順理成章地留在陸家,而不是和赫連榕把身份換回來。
那陸崢崎鬧了嗎
當然沒有。
屋里沒開燈,洗到發白的窗簾隨意地掛在窗邊要掉不掉,隱隱約約的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半遮半掩地讓人大致看清房間里的擺設。
老古董的家具大多落了灰,亂七八糟的雜物堆疊在一角,花盆里號稱全星際最好養活的綠植早已枯死,只有那張破舊的床上鋪著的小碎花床單讓這個雜物間一樣的住處多了一絲人氣。
這就是陸崢崎離開陸家之后暫時住著的地方。
是的,陸崢崎不僅沒哭沒鬧,還干脆利落地走人了。走之前什么也沒拿,全身上下只有穿著的一套衣服和自己的光腦,以至于踏出陸家大門的時候根本沒人攔他,也沒人看他一眼。
剛分化成脆弱的oga尚且在適應期,長了一張那么招人的臉還一點兒自保能力都沒有,又身世暴露成了父母不詳的孤兒,無權無勢也沒有錢,離了陸家陸崢崎還能去哪兒呢
更何況陸家畢竟養了他二十年,沒有生恩也有養育之情,陸崢崎醒來之后甚至都沒有見陸父陸母一面,哪能就這么走了。
眾人理所當然地這么想。
只有陸崢崎不這么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