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命保住了,柳七又問起隨身伺候的人選,莊冬卿想了想,“那以后我能出府嗎”
柳七“自然。不過須得將侍衛帶夠,護您周全。”
哦,這樣。
莊冬卿“那,我可以把自己的小廝帶進來,貼身伺候嗎”
想到什么,又多問了句,“他也能出府的吧”
柳七“當然,您是王府的貴客,我們怎會限制您的行動。”
面上不顯,柳七心里卻想到,若背后真的有人指使,他們主仆多多出府聯絡,才方便王府按跡循蹤,早日除了這個隱患。
莊冬卿覺得沒什么問題,報出了六福,提議要將他帶進來。
柳七自是滿口答應。
但莊冬卿也沒有那么傻,在柳七的陪伴下,見到了六福,帶人回府前,又支使了人去買東西。
其實是他們的暗語,來前莊冬卿做過各種情況分析,眼下,算是其中一種。
他是讓六福把他的賣身契送到李央那兒,由李央暫時保管著。
古代賣身契和籍契是一體的,要改買主,缺一不可,他握著籍契,又未去官府登記更改過,李央便是拿著賣身契,六福也不是他的奴仆。
但如果有一天他們在王府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賣身契卻可以當個由頭,讓李央正大光明地來找六福。
其實不是個聰明的法子。
要破解也簡單。
但莊冬卿也想不出其他的高招了。
反正他確實沒人指使,就算他不做什么,岑硯與柳七他們該懷疑的還是會懷疑。
既如此,左右都有實習期,他不如讓自己心安點,才是真的。
等六福再和王府同行的人一道回來,莊冬卿接過了新鮮的糖瓜子,抓了一把。
豁,
別說,李央店里的糖瓜子,炒得可真好吃。
“然后他就拿著那包糖瓜子吃了一路”
安置好莊冬卿,柳七前來匯報,聽到最后,岑硯道。
柳七“是的。瞧起來,極愛吃的。”
岑硯反問“他吃什么不香”
柳七哽了下,說回正題,“這家店是淑妃母家的,許是和六皇子有關系。”
“嗯,那盯著吧。”
莊冬卿和李央交好,他們在春日宴都是看著的,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柳七應諾。
在書房待到天黑,才看完卷宗,用過晚飯,回屋前,岑硯鬼使神差地往東廂去了。
東廂和他住的主院相對,且獨立存在,是岑硯長姐出嫁前,在上京暫住的院子。
柳七安排莊冬卿住這兒,既是保護,也是防備。
岑硯進了院門,有仆傭為他引路,一路到莊冬卿的住處,仆傭小聲道“莊公子剛沐浴完,現下應是在絞干頭發。”
走近了,果見六福手上拿著濕葛布出門,一出來,便與岑硯撞了個面對面。
六福反應不及,呆立原地。
岑硯略過他進了門。
燈燭齊備,室內被打照得通亮。
粗略掃了眼,哪怕時間緊迫,柳七也著人將屋里該換的都換了一遍,瞧著已無半點脂粉氣,只余素凈清雅。
內間與外間掛著薄紗遮擋,影影綽綽能看到一個身影坐著,并不清晰。
“真的不能現在就睡嗎,差不多已經干了,好困啊六福”
莊冬卿聽見動靜,還以為是六福回來了,嘀咕道。
“是我。”
冷不丁聞得一低沉男聲。
慢半拍反應過來,莊冬卿一個激靈,醒了。
徹底的。
“王、王爺我,這個時辰你,您”
下意識坐端正了,想起身,又發現自己只穿了內衫,莊冬卿腦子卡頓。
“問幾句話就走,坐著吧。”
岑硯倒是看破了他的為難,尋了把椅子坐下,一語將人定在了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