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支點,莊冬卿死死抓住借力的臂膀,整個身體都繃著,岑硯本想只扶一把,見莊冬卿不主動站回去,還在往下倒,索性伸手,攬著人腰把他整個帶了下來。
“少爺,你沒事吧”
“怎么都不看路的”
六福出來見到這一幕,也嚇到了。
“我,我,我沒事。”
眼神發直,都站到地面上了,還死死地抓著岑硯不放,手指骨節都因著用力而泛白。
岑硯皺眉“出事都不會叫人的嗎”
若非他同柳七就站在馬車邊,莊冬卿這個啞巴模樣,摔下來滾上兩圈,車夫都未必能發現得了。
“叫,叫誰”莊冬卿還有點沒緩過來。
岑硯不說話就看著他,面無表情。
那雙淺褐的眼睛漫出冷意。
“”
莊冬卿縮了縮脖子,乖覺道,“哦,下次我注意。”
“站穩了嗎”
莊冬卿點頭。
岑硯“那可以放手了嗎”
他手還抓岑硯衣服上,且,人好像也貼別人身上。
感受到身體的熱度透來,莊冬卿腳趾摳地,放開手的同時,火速退了好幾步,磕巴道“對不起,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
岑硯拂了拂被他抓皺的地方,倒是平靜,“你頭里的淤血什么時候能散盡”
“大夫說,年”
岑硯輕出口氣,“我看也未必。”
“”
岑硯轉頭對柳七說,“以后出門,記得再安排個人給他。”
柳七應下。
岑硯帶頭進了大理寺。
等后面六福上來了,莊冬卿眼睛還是黏在岑硯后背上,這是在內涵他吧,這次一定是了吧
好好一尊煞神,怎么還陰陽怪氣的
科舉舞弊案是三司會省,但人都統一拘在刑部。
莊冬卿進去錄了一份口供,走了流程,岑硯先提了莊大人。
倒沒什么難度,一問三不知,讓莊冬卿私下見過莊興昌,勸過,也告誡過了,再審,人變得極為配合,少了些套話繞話,但前后供詞倒是都一致。
不出意料。
審莊越麻煩些,岑硯讓柳七先帶莊冬卿去他辦公的屋子等著。
等柳七再折返回來,趙爺拿好了針,莊越也提了來,已經丟審訊室晾了有一陣。
岑硯領頭進去,門吱呀一聲打開的時候,從門縫里能看見莊越抖了抖。
坐莊越對面,柳七將卷宗擺在了岑硯面前。
岑硯也不說話,慢條斯理翻閱著,莊越心跳怦然,竭力鎮定。
“莊大人早些時候我已經審過了。”
“你二弟也已經錄了口供。”
刑室昏暗,窗戶開的又小又矮,只一縷天光透入,打照在岑硯背后的刑具之上,能看到暗紅污濁的使用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