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冬卿吞咽了下,腦子被吼得一片空白。
剛想硬著頭皮隨便對付一兩句好話,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你們在這兒呢。”
是柳七。
莊冬卿心下一松。
柳七行禮“三皇子也在,三皇子萬安。”
李卓回頭,便見到了岑硯,視線在岑硯,莊冬卿,還有背后李央的宮殿三處來回轉了幾轉,奇道“豁,今天這什么日子,倒是把定西王給盼來了。”
岑硯不冷不熱“春獵伊始,幾百號人都在這行宮,想見不到,也難。”
碰了個軟釘子,李卓笑容不變“也是。”
柳七快速道“剛安置下來,有些文書章程急需,正尋著這幾人呢,沒成想竟是在您跟前。”
李卓還沒說話,岑硯瞧莊冬卿似是有點嚇著了,垂目一霎,只作冷聲道“還愣著干嘛,過來。”
莊冬卿腦袋空空,這個時候真的好聲好氣和他說話,他許是要思量一番。
但是聽到命令式,又是岑硯的聲音,腳比腦子動得快,幾乎是下意識的,拽著六福數步便換到了岑硯與柳七的身后。
果決得李卓還來不及攔,人一陣風兒就沒了。
柳七意會,跟著打配合訓斥道“一直不見人,非得主子發火是吧”
罵完又對著李卓賠笑臉,“殿里還有許多事,既然人找著了,那我們就不多叨擾三皇子了。”
李卓被這話趕話的,擠兌得壓根插不上嘴。
默了片刻,陡然笑開,只是笑容不善“大庭廣眾的,怎的還堵人嘴,竟是不讓我說話了”
言語尖銳。
覺著暫時應當走不成了,莊冬卿心下愈發惴惴。
驀的眼前一暗,岑硯上前半步,不偏不倚,將將擋全了莊冬卿,隔斷了他和李卓之間的所有視線。
步伐邁得小,倒也不突兀,瞧著像是挑釁。
在李卓眼里,也很符合岑硯的張揚性子。
岑硯“我手頭事情還多,你確定要這個時候和我敘舊”
口吻不徐不疾,但內里的鋒芒,同樣掩蓋不住。
李卓心口一突。
下一刻便見岑硯笑開,皮笑肉不笑地道“好啊,三皇子您請,我洗耳恭聽。”
“”
李卓總覺得有什么變了,他說不上來。
感覺岑硯剛來的時候烏云罩頂的,不過片刻,便仿佛換了個人似的,從急著要走,莫名又有了心情和他抬杠。
李卓捕捉到了,但一時間想不透關竅,且,岑硯也沒有給他時間去想。
岑硯“怎么又不說話了,突發啞疾”
李卓“”
他語噎這么片刻,倒是讓跟隨莊冬卿的侍衛鉆了空子,
將方才的問話一五一十地報給了柳七,聲音不低,一圈人都能聽清。
岑硯仍舊掛著那假笑,諷道“我府里辦的事,倒不是不能說,主要還是看三皇子有沒有那個膽子聽。”
“剛接了陛下的兩道口諭,三皇子要是想知道,本王知無不言。”
李卓臉上的笑有點掛不住了。
盛武帝給岑硯的口諭,多是密旨,人盡皆知。
這是抬著圣上來壓他呢
岑硯“至于本王與六皇子的關系,這不得問三皇子嗎三皇子觀察了數日,都看見我府里的人和六皇子有說有笑了,別的,難道心里沒數”
李卓無語,卻直覺不是什么好話,甩袖道“問我干嘛我不過偶然見到,心里能有什么數”
柳七悟到點兒什么,不說話了,只打量李卓。
李卓被看得煩躁“你那又是什么眼神”
柳七恭敬“恭候皇子高見。”
“”
李卓額頭青筋突突地跳,多日不見,這主仆兩還是這么討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