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行至西廂大門,天色已經暗了,怕越走越黑,六福提了盞燈。
“路上看著點兒,走慢些。”岑硯叮囑道。
莊冬卿點頭。
“你盯著你家少爺些。”許是覺得莊冬卿不靠譜,轉頭又交代六福道。
六福連連應承,“省得的。”
岑硯又看向莊冬卿。
暮色四合,原身是個近視,哪怕離得近,莊冬卿也看不太清岑硯的神色了。
只隱隱覺得岑硯像是有話對他說。
但到底什么都沒講,靜靜瞧了他一陣,岑硯只抬了抬手,“走吧。”
莊冬卿點頭,憋了一肚子有關今日菜品鑒賞的話,迫不及待地想在路上與六福叭叭。
一陣夜風拂過,莊冬卿背脊一僵,“等等”
太突然,聲音又太大,已經往回走了的岑硯與柳七皆是頓步,一道看了過來。
莊冬卿“”
莊冬卿“那個,我能與柳主管單獨講兩句話嗎”
岑硯視線在兩人間逡巡一遍,“可以。”
將柳七留下,岑硯先回了西廂。
待柳七回來,在書房內,岑硯才問他“莊冬卿同你說了什么”
柳七不做聲。
岑硯抬眼。
這一眼的感覺,柳七很難形容,但意思領會到了,是命令的眼神,必須說。
莊冬卿在的時候岑
硯還裝一下,現在人走了,倒是徹底放任自流了。
柳七“也沒什么,就是擔心主子你。”
確實沒什么,甚至剛開始柳七都沒領會到莊冬卿想表達什么,只感覺面面相覷,莊冬卿很是為難了一陣,然后問他。
柳七“小少爺問我,主子您這樣,一般幾天能消氣。”
說完便感覺岑硯神色緩和了幾分,“你怎么答的。”
柳七默了默,“如實說的,我說我也不知道。”
“還有嗎”
柳七“沒了,就問了這么一句。”頓了頓,補充道,“總覺得莊少爺還想問點別的,許是問了也沒用索性不提了”
柳七不確定道,“總之,就這么幾句話。”
岑硯點頭,著柳七點燈,看會兒公務。
知道岑硯心情不好就喜歡做事,柳七依言,燈盞次第被點燃,岑硯一本又一本的冊子拿了看,看過批閱。
刻漏滴答,等再放下公務,外界天色已然黑透了去。
岑硯靜坐休息,腦子里卻過著莊冬卿今晚的言行舉止,驀的有什么劃過,眉頭一皺,問柳七“莊冬卿與你說話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正常問話”
那倒不是,柳七覺得莊冬卿有些局促,又有些尷尬。
岑硯臉色一沉,站了起來,吩咐讓柳七拿一盞燈出來。
柳七拿了盞燈跟到院子里,岑硯打眼一瞧,徹底冷了神情。
柳七還搞不懂自己在干嘛,便聽得岑硯道“去東廂。”
用過宵夜,這個時間點莊冬卿已經洗過了澡,絞干了頭發。
在內間將長發徹底晾干,人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困了。
六福剛將洗好帕子掛上,內里莊冬卿喊了他一聲,六福高聲應道“馬上來,少爺。”
一轉身,又愣住。
“王、王爺。”
看著不知何時到來的岑硯與柳七,六福語窒。
岑硯問他,“莊冬卿呢在干嘛”
六福指了指主屋,“內間,馬上要歇下了,我正準備去給少爺拉被子呢。”
岑硯點了點頭,看了柳七一眼,大步進了門。
六福不解,下意識想跟,被柳七攔住了。
岑硯進屋的時候,莊冬卿正是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六福遲遲不來,他決定先摸上床再等,實在不行他先睡,反而六福來了,總是有辦法把他收拾好的。
半個身子連著一只腿已經爬上了床,莊冬卿打著哈欠,正準備把另一只腿也挪上去,肩膀驀的被扣住。
“”
莊冬卿嘟囔,“不是吧,你沒來我都不能上床了六福福,我真的困得不行”
話沒說完便被人扣著肩給轉了過去。
“了”
最后一個字,連同眼前岑硯的臉,一齊變得清晰。
莊冬卿“”
莊冬卿第一反應便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