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原本水路是最方便的但近來暴雨不斷,誰也說不準后續還會不會下,不少碼頭因著洪災已經封了,大小船只停航的也多。
好在走陸路并不遠,岑硯他們在災區,也有專為他們幾個欽差騰出來的官署居住。
但官署人來人來,外面又在鬧洪災,并不適合岑安安這個年歲的小朋友。
故而最終決定就近包下整一個客棧,這樣王府帶的親兵有地方住,有馬匹每日來回也還好,與災區中心隔著一段距離,對岑安安也好。
生平第一次出遠門,岑安安看什么都稀奇。
早間父子兩個一模一樣,要趕路,就必須早起,莊冬卿由六福收拾好,眼睛半睜不閉地摸上了馬車,倒在榻上就睡。
岑安安那邊也是揉著眼睛,一副靠著阿嬤肩膀就能睡著的小模樣。
阿嬤索性將一大一小放在一起,莊冬卿抱著岑安安,剛好連毯子都省了一床,一大一小偎在一起,睡得香甜。
晚上岑安安睡得更早些,在馬車上兩人就差不多時間醒,一大一小坐著揉眼睛,再重新簡單的洗漱一遍,用些干糧當早飯。
哦對了,岑安安可喜歡阿嬤做的鮮花餅,要不是小孩子吃多了不克化,恨不得一天吃上整整一盤子。
“叭叭,餅。”岑安安拿了塊今年在宅邸新作的鮮花餅,舉起給莊冬卿。
莊冬卿咬下一大口后,剩下的都是岑安安的。
為了趕路,干糧吃得多,阿嬤怕岑安安消化不了,又進一步約束了他每天的餅量。
從蘇州出來,第一日還好,雖然也能看到趕路的流民,但并不多,且穿得也都有模有樣,瞧著只是投奔親戚去的。
第二日徹底離開了蘇州,進入其他地界,慢慢的,災害的影響就顯現了出來。
中途休息,親兵們圍著馬車分散開來,莊冬卿下車活動筋骨,岑安安也在六福懷里,抱著個大饅頭,邊吃邊用好奇的視線探尋這個世界。
沿途的流民這個時候已經多了起來,從最初看見的衣著整齊,更深入災區后,陸續也見到了灰頭土臉,身上只有個小包袱的百姓。
“爸拔,他們是不是需要幫助啊”
岑安安小胖手一指,順著方向,莊冬卿便看見了相繼攙扶的一家二口,中間的婦女似乎腿腳出了問題,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
他們定期都會攔住一些流民,詢問受災情況,看對方需要再給點東西。
岑安安問他們在干嘛,阿嬤說是在幫助人,小崽子記在了心里。
莊冬卿看了眼身邊的護衛,護衛會意,不一會兒,便有人上前問詢。
問完回來稟報道“說是甜水縣的農戶人家,家靠河堤近,今年水患把田地和房子都沖毀了,不得已,一家二口去遠地投奔親戚。”
“甜水縣,那離鬧洪災的地方已經很近了。”柳七說道。
徐四問“那婦人的腿怎么了”
“說是第一次
搶救田地的時候傷了。”
莊冬卿“去問問他們災區在他們離開的時候是個什么情形,還有一路上有沒有生病的老鄉。
護衛應諾。
再次回來道離開的時候他們居住的房子田地都已經被淹沒了,官府的人基本都集中在河堤沖毀的地段搶救,說是沒人能顧上他們,眼瞧著實在是沒法子待,才決定背井離鄉。”
“他們算是走得早的一批,同行里但凡有生病的,都在后面了。”
莊冬卿懂了,讓人將情況轉述給趙爺,不一會兒,就有大夫從一輛馬車上下來,給那位農婦瞧了瞧腿,詳細地問過了傷情,又問了下災區出來生病的人,是個什么病癥。
這家人還要趕路,中藥大夫開了,也沒地方煎,最后只能拿了瓶外傷藥給他們。
莊冬卿從六福手上接過岑安安,岑安安驀然問道“爸叭,我可以把饅頭給那個姐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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