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膝蓋都是。
右手肘破了,左邊倒是無礙。
岑硯將衣袖略略剪開,小臂處也多有擦傷,需要處理。
岑硯吐了口氣。
忽而問六福,“這衣服本來是什么色來著”
六福不解,但卻對莊冬卿的衣食住行了如指掌,脫口回道“淡天青”
很好,岑硯沒看出來,也不知道一路上跌了多少次。
岑硯閉目。
不急。不急。
知州在他府上,總督也在杭州城內不著急。
平復好波瀾的情緒,再睜開眼,卻看到了趙爺糾結的表情。
岑硯心口一突,“怎么了”
言語從齒縫中擠出,見過大風大浪的趙爺還好,小徒弟下意識低頭,汗流浹背。
這點動作瞞不過岑硯,下一刻,徒弟便被岑硯的目光死死釘住。
趙爺斟酌著,先確定道“是箭傷吧”
“對。”
“傷口太深了,需要先沖洗清潔,看有無傷到骨頭”
“”
岑硯神情已經不太能看了,趙爺的話卻沒說完,“然后”
“然后”
趙爺“箭頭有毒。”
岑硯額角一跳,近乎屏息道“金汁”
私兵訓練,逃兵肯定
是要被滅口的,養兵消耗又巨大,若是箭頭用毒,沒有比這更歹毒卻易得的了。
趙爺“那倒不是。”
岑硯這才深深呼吸。
趙爺“血流太多,箭也沒帶回來,我需要小少爺說下傷口感受來判斷是什么。”
岑硯垂目,片刻后,點了點頭。
莊冬卿被輕拍著喚醒,腦子發暈,趙爺將情形同他一說,莊冬卿心內嘆息,果然,他就知道自己運氣沒那么好
畢竟原身在文里就是李央的肉沙包。
哪怕不跑到一起,遭罪的還是他,不是李央。
莊冬卿“暈,腦子不清醒。”
“手腳無力嗎”
莊冬卿苦笑,“當然,但我不知道是不是箭毒害的。”
“我”
下意識莊冬卿想找什么,剛張望,便被輕輕握住了手腕,聲音從他頭頂后方傳來,“我在這兒,趙爺問你什么,說就是。”
聽著還算平靜。
趙爺也道“小少爺要如實相告。”
莊冬卿遲鈍地轉了轉腦子,感覺也瞞不住,便直言道“應該是怕我們跑,這幾天沒給吃多少,然后逃跑又撐了一路”
本來就沒力氣,逃生過程中體力也耗盡了,他哪里知道是不是因為毒,沒這個毒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說完感覺岑硯摸了摸他頭。
趙爺背后的小徒弟下意識覷了岑硯面色一眼,吞咽了下,又極快低頭。
趙爺嘆氣“這也是個問題。”
岑硯“先處理傷口,不行就讓郝三抓人,把他們的箭和人帶回來便是。”
趙爺想了想,無奈道“也只有這樣了。”
看了岑硯一眼,多補了一句,“主子稍安勿躁,以老夫的經驗來看,多是麻痹類的毒藥,毒性應當不會太大。”
岑硯沒應這句,只說“清洗傷口吧。”
盥室燈火通明。
要清洗,便從主屋挪到了此處,剛好對傷口深度的把握,趙爺不如莊冬卿,莊冬卿自己瞧瞧,也更穩妥。
淡鹽水沖洗,沖洗的過程莊冬卿就有些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