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硯去找莊冬卿,果然,在廚房外窗戶邊,看見了眼睛晶亮的父子倆。
一大一小守著灶臺,連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期待。
岑硯唇邊蕩出一個笑意,連他自己都沒發覺。
“哇”
猛的撲過去,一把捂住了岑安安的眼睛,岑硯也不說話,等小崽子自己猜。
這是近來由莊冬卿發起的無聊游戲,也不知怎么的,帶動了全府的人,動不動就有從身后捂眼睛,讓小崽子猜測是誰的舉動,岑硯甚至還看見一貫穩重的柳七,也伸手捂過小崽子的眼。
剛開始岑安安猜得還挺費勁。
但多幾次,小崽子格外聰明,已經發展出了一套自己的猜測辦法。
岑硯一捂住,果然,小崽子下一刻就去摸他左手腕,冷冷冰冰的南紅手串被小手蓋住,岑安安登時大喊“爹爹”
莊冬卿聳肩,表示現在這游戲已經不好玩了。
岑硯樂呵呵的,也不掃興,抄起岑安安一把抱起,夸獎道“我們安安真聰明”
去撓小崽子咯吱窩,岑安安登時控制不住地發出一連串笑聲。
莊冬卿手還沒好透,在岑硯面前極為乖覺,并不參與這種需要體力的玩樂,轉頭再往廚房里看,糖葫蘆的外殼已經炒好了,糖色透亮發黃,朱叔拿起邊上一串三個,府內特供岑安安版本的小號糖葫蘆,將炒糖淋上,莊冬卿吸了吸鼻子,香。
第二串是莊冬卿的,這串就比較完整,五六顆去了核的透白荔枝肉連成一條線,炒糖往上面澆的時候,莊冬卿甚至咂了咂嘴。
最近吃得太清淡了。
嘴巴里慣是沒味兒的。
倒不是不好,但不是蒸的就是燉的,多幾天人還是有點遭不住。
說起這方面就不得不提岑硯很會拿捏他了。
主食限制得很嚴格,莊冬卿也不敢多嘴。
因為近來岑硯還是不太對勁,從各方面,以大家的反饋來看,自從他被綁之后再回來,岑硯就盯他盯得格外緊,對此莊冬卿倒是沒有太直觀的感受,但是生活上的細枝末節,多少能暴露一點。
比如開始幾天岑硯一定要親手喂他吃飯。
上藥也一樣,明明六福可以代勞的事,偏不讓。
后面等他恢復一些,提議身上的傷自己上,暴露在外的六福來,還是被駁回了。
反對并不激烈,但異常堅定。
這樣的事甚至不少,比如和安安吃飯必須講規矩,不讓安安抱他,在他傷口拆線前堅決不同寢,還有就是三餐主食上,一點都不心軟,控制得格外嚴格。
但也沒有定死了,在別的地方,還是會給他開條縫。
比如給他投喂新鮮的荔枝,讓他改改口。
再比如,在廚房給小崽子做零嘴的時候,對他順便要求的多一份零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莊冬卿覺得這樣很好。
難得糊涂。
岑硯太較真了,他的生活反倒會失去不少樂趣。
“好嘞”
朱叔的聲音高昂響起,莊冬卿瞬間看過去,果然,兩串晶瑩剔透的糖葫蘆和糖荔枝,都做好了。
眼神飛到岑硯身上一下,極快收回來,莊冬卿故作鎮定道“想吃點不一樣的,把荔枝拿來做糖葫蘆了。”
岑硯好笑,“嗯。”
莊冬卿眼眉微動“我沒給安安太多,他的還是那樣,就兩個糖葫蘆。”
岑硯再度點頭,耐心順著他的話發問“那我們卿卿吃幾個”
來了
“咳。我替安安吃一個,和安安換一個,剩下的,還給你留了份。”
這般說著,心內飛快計算,他一共六顆,岑硯不愛甜品,最多吃兩個,于是大方過后,還剩四個,嗯,不錯,也很好了。
果然,岑硯非常給面子道“那我就嘗兩個。”
“好呀”
愉快達成一致意見
莊冬卿笑容狡黠,分外靈動,岑硯放下安安,等安安進去拿糖葫蘆的間隙,沒忍住捏了一把神采飛揚的莊冬卿,換得莊冬卿摸不到頭腦的發問“怎么了”
岑硯深深看他“瞧你挺高興的。”
“沒嘗過荔枝餡兒的糖葫蘆,想試試是個什么滋味。”
說著舔了舔嘴唇。
耍小聰明是真的,嘴饞更是。
岑硯視線落到那雙日漸恢復紅潤的唇瓣上,莫名停頓片刻,再度看向莊冬卿雙眼。
“爸爸喂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