膠著半個時辰,不見岑硯他們退去,攻勢卻越發兇猛之際,將領意識到不妙,不多時,李德上了城門,露了個頭觀察,見到岑硯之后,又匆匆離開,郝三在城下高聲笑稱,說是李德怕了岑硯的箭矢,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如此膠著到日落時分,戰事也沒有停歇。
而正如岑硯所說,李德這個太子當得并不穩當,晚一些時候,本該抵達的糧草補給,竟是晚了時間。
李德聞言,已是明白了什么。
雖為異姓王,但在上京長大,又任大理寺少卿多年。
不站隊是不站隊。
但若說無半分根基,怎么可能
暗啐一聲,李德下令,誓死守城。
一夜的火光通亮,岑硯他們這方吃飽喝足,李德手下的人近來卻難以安眠。
夜半子時,終于,身手矯健的士兵躍上了城墻,打開了一個突破口,底下人手跟上,瞬間將城門的防御撕開了一個口子,岑硯輕輕吁了口氣,騎在馬上往前走了兩步。
扭頭過來,吩咐道“不論如何,今晚卿卿你跟著柳七。”
已經是說的第二遍了。
莊冬卿點頭“知道。”
岑硯也跟著點了點下頜,再次看向城門處。
等足夠多的人能往上去了,岑硯“郝三,你帶人去,開城門。”
“是。”
王府精兵出動,還是很不一樣,郝三并著一隊人利落地上了城門,此刻岑硯也帶著眾將領前行了一段距離,離城門已經很近了,眾人屏息,安靜等待。
耳邊的廝殺聲有一瞬間變得很遠,莊冬卿的專注力也全集中在了城門上。
一盞茶,不,應當更久,一炷香的時間過去。
城門上的拼殺開始膠著。
夜風吹過,莊冬卿頭上都緊張得出了些汗,驀的,吱呀一聲
城門松動了。
岑硯立刻下令,攻城的人列隊,幾人合抬橫木,分成幾組,以圓木沖擊城門。
內外配合,終于,城門稀開了縫隙。
等郝三的身影從城門里出現,城門開到能過馬的程度,岑硯再看了莊冬卿一眼,得到對方默契的點頭。
岑硯領頭,舉馬鞭下令道
“沖”
已方軍隊勢如破竹地沖出。
漸漸城門大開。
與岑硯騎馬躍進的姿態相反,莊冬卿反而跟著柳七往后退去。
緊跟著,軍士一列一列,規整快速地沖入城門內,人頭如水般快速涌入。
城門再無法合上。
看到李央從身邊過的時候
,莊冬卿還攔了下,“你跟進去干嘛”
李央又不是將士。
李央卻道“我要保證八弟是活著的。”
莊冬卿不由想到了岑硯近來骨子里的瘋勁兒,李央一說,他還真的開始擔憂起來,不確定岑硯會不會在沖動之下莊冬卿放了手,李央跟著大部隊進了城。
莊冬卿在城外看著,廝殺聲開始變大,城門內火光沖天。
這火就這樣燒了一夜。
莊冬卿也跟著柳七看了一夜。
天光大亮的事后,聲音終于消停了下去,不多時,徐四來報,已經拿下了城池,李德逃跑,岑硯帶人去追了。
莊冬卿的心抽跳一下。
但還沒開始有多擔憂,后面的人便跟著小跑來報,說是人捉住了,勿憂。
徐四大笑道“哈哈哈主子早就防著他跑,還真以為跑得掉。”
莊冬卿的心放了下去。
而城內,岑硯活捉李德之際,李央也在他身旁。
將人五花大綁,嘴也給塞住后,李央有些緊張“王爺打算如何處置我八弟”
岑硯好笑,下馬,“你當他是你八弟,我看他眼神可是恨毒了你。”
李央看向李德,那雙眼睛正一瞬不瞬地凝著自己。
岑硯“知道這以后叫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