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會不會暴露
楊予懷手中捧著酒壇。他已經管不了那么多了。
眼下只有讓張風遙永遠的閉上嘴,才能一勞永逸。如若不然,明日可能就是他的死期。
畢竟白蕭的真面目,他比誰都清楚。雖然白蕭平日里表現的溫柔可親,但那也只是建立在他有利用價值的情況下。如若他做了錯事,或者生了反叛之心,白蕭肯定會立馬放棄他。
上次,他只是潑了張風遙一身酒,就差點讓白蕭對他動怒。這一次,要是讓白蕭知道,他將張風遙推下樓梯,怕不是會將他生吞活剝了。
楊予懷不怕死,但他卻不甘心。
為什么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在白蕭心里,永遠有人比他重要這一世,他分明對他有救命之恩,但在他心中,卻還是比不上那個萍水相逢的張風遙。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丞相嗎或者說,白蕭的心中,真的就只有皇位
楊予懷越想,覺得自己的心越亂。他深吸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容。
現在好了,他在這壇酒里下了毒。待明日去丞相府,他只要想方設法的讓丞相大人喝下。就能讓他七竅流血,早登極樂。
到時候,即便他暴露了,張風遙也無力回天了。就算是死,他也拉了個墊背的。
最重要的是,他身為祁王殿下的伴讀,與祁王殿下關系親近自是不必多說。到時候只要他死死咬住,是祁王殿下吩咐自己下毒的。就算不能讓白蕭陪著自己死,也能扒下他一張皮。
他相信白崇文的能力與野心,他肯定能抓住這個把柄,將白蕭狠狠的按下去。最好能讓白蕭早日在黃泉路上與他相遇。
那樣,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殿下,在下將蘇合香拿過來了。”楊予懷在大殿門口說到。
白蕭在殿內等著他,聽聞他的聲音,眼睫輕抬。曲起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桌面“端進來吧。”
“是。”楊予懷走進殿內,將酒壇放在了桌子上。
“打開。”白蕭吩咐到。
楊予懷聞言一怔,神情猶豫的說到。
“這壇酒是密封的打開怕是會漏了氣”
“打開。”白蕭表情未變,但聲音里卻多了幾分強勢。
“是。”楊予懷低眉順眼的打開酒壇。他倒想看看,白蕭究竟要做什么。
白蕭聞著從酒壇里傳來的香味,似乎有些意動。
“倒兩杯出來看看。”
“是。”楊予懷這一次很是聽話。
白蕭看著面前的兩杯酒。轉手遞給了楊予懷一杯。
楊予懷心頭一跳,強裝鎮定的看向白蕭,不明所以的問道“這是”
“這蘇合香只供皇室專用,想必予懷也沒喝過吧不如就趁今日,好好嘗一嘗。”
“”楊予懷聽聞這話連呼吸都停滯了。他面無表情的接過面前的酒杯,視線在驚恐中游離不定。
這壇酒里有他親手下的毒,他知道那毒的藥性,又怎么敢喝
白蕭見楊予懷握著酒杯遲遲未動。不由的眉頭一皺。但卻極其有耐心的等著楊予懷做心里斗爭。
楊予懷心里亂作一團。他懷疑白蕭已經知道他在這壇酒里下毒了。然而待他眸光晦澀的看向白蕭之時,卻見白蕭執起面前的酒杯,湊近唇邊。
“本王平日里酒量不濟,甚少喝酒。今日竟然開了一壇,那本王便同予懷,不醉不歸。”
白蕭說著便要將杯中酒飲下。
楊予懷看著瞳孔一縮,反應極快的起身將白蕭手中的酒杯打翻。
白玉色的酒杯碎裂在地板上,聲音清脆悅耳。清澈透明泛著藥香的酒液灑了一地。
白蕭看著這一地狼藉,眸光閃了閃,而后凝神看向楊予懷。似乎在等他解釋。
楊予懷呼吸急促,大腦里混沌一片,壓根沒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么。直到被白蕭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注視著,他才猛然驚覺。自己剛才的行為,過激了。
“這,這”
楊予懷想抬手給自己一巴掌。
白蕭無聲的嘆了一口氣,一邊叫下人來收拾桌子,一邊神情嚴肅的問到。
“這是怎么回事”
楊予懷的思緒在此刻轉的飛快“回殿下的話,是這樣的。在下在取這壇酒時,不小心讓灰塵飄到里面去了。只是在下怕殿下責怪,所以便硬著頭皮將這壇酒端了過來還請殿下恕罪。”
楊予懷說著,直接跪了下來。
白蕭垂眸看著他的頭頂,沉默半響后,嗓音低沉的說到“本王也不加罪與你。日后切記不可再做這樣沒有分寸的事情。要是生出了事端,本王也不一定保的了你。”
“是。”楊予懷趕忙應了一聲。他從白蕭這番話中聽出了警告。一時間竟也琢磨不透白蕭現在的想法。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在酒壇里下了毒
要是知道,他為什么自己要喝要是不知道,他為什么
“下去吧。”白蕭對著楊予懷揮了揮手,打斷了楊予懷的思緒。
“是。”楊予懷斂下心神,躬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