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公子,奴家給您彈首曲子吧”紫煙煮完茶后,轉身向琴架走去。
白蕭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這感覺有些奇怪,但紫煙就像他的半個女兒一樣。他也沒辦法苛責她。
一曲終了,白蕭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便打開了身旁的窗戶。紫煙閨房的窗戶有兩扇,一扇寬大的,可以看到百花樓外的街道。一扇隱蔽的,可以看到百花樓的內部,將整個大廳一覽無遺。
“紫煙,你過來看。”
紫煙正要彈下一曲,聽聞祁王殿下的話,便起身走了過去。
樓下大廳的角落里。一個模樣嬌艷的女子被一群手腳粗壯的嬤嬤按在了地上。她正奮力的掙扎著,臉上滿是不屈的淚水。
許云深此刻正悠哉悠哉的朝鳶飛的廂房走去。他聽聞聲響,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腳步。
“那邊是什么動靜”
老鴇聽聞這話眼眸一轉。擋在許云深的面前“哪兒有什么動靜,許大人莫不是聽錯了。鳶飛姑娘的廂房就在前方,許大人還是趕緊過去吧。”
許云深聞言眉頭一皺,伸手將老鴇推開“本大人明明聽見了”
他抬眸朝前方看去,卻驟然愣在了原地。
柳白薇在他看過來的那一瞬間,也抬起了頭。嬌艷的面容,不屈的眼神,以及令人憐惜的淚水。每一個小細節都仿佛情景再現,讓許云深的大腦一片空白。
“蓉兒”許云深人還沒反應過來,腿就先跑了過去。
“蓉兒”許云深緊緊的抱住柳白薇。像一只發狂的公牛,將押著柳白薇的那幾個嬤嬤沖撞開。
“你們在干什么你們大膽”
嬤嬤們被許云深呵斥的手足無措,一時間不敢再動。
柳白薇被許云深護在懷中,她眨了眨眼,又擠出了兩滴淚水。
“公子,公子您救救我,他們想逼良為娼”
“蓉兒你放心,我會為你做主的。他們誰都不敢欺負你。”
樓上,紫煙瞧見這一幕,忍不住笑了。
“看來這許大人還真是個情種。這么多年了也沒忘記當年那位花魁娘子。”
白蕭聞言搖搖頭“說他是情種,倒不如說他是風流多情。若他真是個情種,也不會流連花叢,辜負那么多女子的真心了。”
“可他若不是情種,公子又怎么確定柳白薇對他有用呢”紫煙心中疑惑。
“不一定是柳白薇對他有用,也有可能是癡情的名聲對他有用。當年他或許確實喜歡過那位花魁娘子,但那時的他只有一副少年心性,還不夠成熟,所以行事手段也并不周全。真心實意的喜歡反而害了花魁娘子的性命。”
“現在若是真喜歡,他應該不會那么莽撞了。但人在成熟的同時,感情方面也會更加理智。誰也不知道這么多年過去,他對那位花魁娘子的喜歡還剩多少。但本公子敢肯定,他只要一遇上同花魁娘子長得像的人,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在理智上。他都會不顧一切的收下她。”
畢竟濫情的名聲背久了也并不是一件好事。他需要將自己的濫情合理化,在被人詬病的同時也要被人同情。不然他連個家世清白的正妻都娶不到。沒人愿意把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這樣一個天天逛青樓的男人。
所以柳白薇在這個關口出現,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正對應了他的需求。過段時間,就算沒有柳白薇,他也會去找一個合適的理由,將自己洗白。
“原來如此。”紫煙聽的瞠目結舌。祁王殿下對人性的理解,遠比她要透徹的多。
樓下,許云深扔給了老鴇一疊銀票,抱著柳白薇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