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不算大,包裝紙是純棕色,看得出好像是左櫻自己包的,徐牧風接過去,想拆開,但頓了一下。
她想起等會兒要說的話。
于是禮物被推到一邊,徐牧風說“我回去再拆。”
左櫻心想也好,當面拆還會有點不自在。
“也可以。”左櫻抿唇笑了一下,一瞬不瞬看著徐牧風,又說“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過節,而且今天剛好兩個月。”
“是嗎”徐牧風隨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白開水,又說“愚人節也算什么重要的節日嗎”
左櫻說“那要看和誰過了。”
她總是這么會說話,表達心意也很直接,徐牧風很喜歡她的直接,但現在除外。
白開水咽下喉嚨,徐牧風清了清嗓“左櫻。”
“嗯”左櫻眨著眼睛看她。
“你喜歡我什么”
左櫻視線轉移到徐牧風的臉上,面對這張無懈可擊的臉,忽然有點詞窮“怎么忽然問這個問題”
徐牧風放下杯子,直視她,“我就是忽然很想知道。”
“嗯”左櫻皺了一下鼻子,“很難描述,但我試著描述一下。”
她開始認真思考徐牧風問的這個問題,回答得也很誠懇“你很漂亮,但我不是因為你漂亮所以喜歡你。你也很有錢,當然更不是因為錢。你對我也很好,不過這個也不是主要原因。”
左櫻在千千萬萬個答案里徘徊,最終才說“可能是你讓我覺得很溫暖”
居然是溫暖,徐牧風覺得溫暖這個詞離她太遠了,她很有自知之明,她這么自私,根本配不上這個形容詞。
是左櫻有濾鏡了。
“我和你想象中其實不太一樣。”徐牧風有幾分自嘲,“其實我還挺自私的一個人,什么事都會先想到自己。”
“你不自私。”
徐牧風伸出手,將左櫻的手握住,輕輕壓了壓,很認真地說“其實我很自私。”
氣氛已經成功抵達冰點,那句話幾乎就要從喉嚨里擠壓出來。
可左櫻眼眸清澈,瞳仁如同從未涉世未被玷染過的寶珠,在這一瞬間,徐牧風才確切感受到肖卉說過的那句話有罪。
人只有上了斷頭臺才能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掌心里,左櫻的手捏起來有點過于孱弱了,徐牧風才發現她其實很瘦很瘦,仿佛能感知到肌膚里滲出來的那種情緒。
左櫻忽然不說話了,她就這么看著徐牧風,眼里有困惑,也有緊張。
而徐牧風也不得不言“接下來要說的話可能對你來說很突然。介于我本身也很自責,所以我想一口氣說完。我有考慮過一段時間,想了很久還是得說,這樣,我先說一下自己的情況,我談過幾次戀愛,其實都不能進入狀態,我好像不能特別喜歡一個人。”說完徐牧風深吸一口氣“我們在一起完全是一個意外,原本以為很快就會淡掉,但你好像不是這么想的,但我完全沒有和別人發展長久關系的想法。”
“你是在玩愚人節整蠱游戲嗎”左櫻直愣愣看著她。
徐牧風搖頭,“沒有,和愚人節無關。”
左櫻還是直勾勾看著徐牧風,她表情僵木,連同著她的聲音也低下來“你不喜歡我,你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對吧”
“實話嗎我還挺喜歡你的,我喜歡你某些部分,但都很表面。”徐牧風不想撒謊,左櫻身上某些東西,是她在別人身上未曾捕捉到的,但她又說“但沒有很喜歡,完全沒有到愛的地步,與其等到我們都膩掉不如現在就分開。”
服務生這時加入,美味佳肴不合時宜端了上來,最精致的法國菜此刻已經沒了吸引力。
誰都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