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小二身子不好吃得少,其他三人干了活兒又餓了一天,一上桌就是狼吞虎咽,惡狗撲食一般。
白子慕站在籮筐里,是看得目瞪口呆,感覺都有點害怕。
蔣父沒怎么夾肉,多是吃菜,總想著省些留給孩子,自己少吃一口,三個孩子就能多吃一口,蔣小一也這般想,最后不多的臘肉竟是還剩了。
蔣小一仔細收到碗柜里,想著明兒如法炮制,再拿來跟菜苗煮。
又是美美的一頓。
蔣父歇了會,見著外頭不算得太黑,便到院子里劈柴去了。
村里人生活做飯啥的都離不開柴火,蔣父一得空就劈了壘在院子里,好方便蔣小一拿,雖然蔣小一也會劈,但這到底是漢子的活,蔣小一就著火光給蔣小二和蔣小三洗好澡,帶他們進屋,見著他們跟熊仔子都躺下了,這才關了門出來。
“父親。”他走到蔣父身后喊了一聲。
“咋的了”蔣父問他。
蔣小一道:“中午我給大房那邊送豬菜,堂奶奶和大伯娘他們想要給我說親。”
這是大事,而且蔣小一十九歲了還沒人上門,蔣父面上雖是沒說過什么,但其實心里卻是憂愁得不行,每晚都急得直撓墻,他也知道是他和兩兒子拖累了他哥兒,可勸也勸了,蔣小一怎么都不愿拋下家里,說多了蔣小一還不高興,他一不高興就愛磨刀,把刀磨得锃光瓦亮,蔣父看了都害怕,后來漸漸的便啥也不敢說啥了不敢問了。
這會兒看蔣小一似乎不是特別反感,他立即道:“她們可有說是哪家的漢子”
蔣小一:“是大嫂娘家的表兄弟。”
蔣氏這表兄弟遠近聞名,是周邊幾個村子最有出息的漢子,上至八十老奶,下至三歲小童,都聽說過這么個人,蔣父自是也曉得。
大房能介紹這般好的漢子,按理應是高興,可這會他卻是蹙起了眉。
劉家大前年就推了土屋,蓋起了青磚瓦房,蔣父去李家干活每天都從劉家外頭經過,那劉家屋子蓋得可好了,瞧著就亮堂,還結實干凈,不像著他們土房子,住久了,泥墻干得厲害,老是落塵,茅草蓋的頂,夏季也總是外頭大雨里頭小雨。
而且劉家大房二房早分了家,沒一大家子烏泱泱的擠在一起,劉虎子上頭有個姐,已經嫁出去了,下頭一弟一妹,聽說也十來歲了,嫁過去也不用得照顧什么小姑子小叔子,他爹娘身子也還健朗,不過劉虎子他娘
蔣父沒同人接觸過,但曾遠遠的見過幾次,他總覺得劉氏看著像是不太好相處的樣子。
“你奶奶和伯娘怎么說的”
還能怎么說,就是劉虎子出息,有正經活兒,是個好的。
蔣父到底是想得多,這嫁人可是一輩子的事兒,那劉虎子名聲傳得好,他娘也沒聽人說過啥壞話,可有些人就是慣會做表面功夫,在外頭光鮮亮麗,逢人就笑,懂理又客氣,可里頭卻不外如是,劉虎子他娘要是個不好的,要真說成了嫁過去,他家哥兒可有得受。
而且
“以前算命的小先生說,你有官命。”
蔣小一是個哥兒,自是考不了科舉。
所謂官命,是指官家夫郎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