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封塵的腦海中便浮現了之前探察的茅草屋外的情況,立刻間,有了判斷,“是回旋刀,遠距離殺死的韓叔!因為韓叔的身死之地沒有特別一點的腳印,沒有鮮血噴濺時被阻擋過的痕跡,尤為的是,一個實力強大的神武,沒必要殺一個只有淬體境三重的小武者,還要靠到近前,使出掌中旋刀,取其性命。”
封簫贊賞的點了點頭,“推斷的不錯。”
刀傷,寶器,遠距離的回旋一刀,韓力的尸骨,主要的,透露出了這三點。
無疑,是被佝僂男子所殺!
這一點確認后,那么其它的推論,更加的可信。
查看完畢,封塵親自動手,幫韓力收攏起了尸骨。
至于頭顱,只能放棄。
烏山太大了,能找到韓力的一些尸骨,都是僥幸。
回想昨日,兩人在篝火前共食一頭野豬,談天說地,好不歡樂,而今日,那個善良的人,竟成了這般凄慘的模樣?封塵悲痛!封塵惱恨!而在這幾年間,他們之間,又有多少的歡聲笑語呢?
過往的一幕幕如幻燈片一般,不斷的在封塵的腦海中閃爍……
無疑,幕幕都是溫情。
可是現在,幕幕的溫情,化為了把把悲傷的尖刀,刺的封塵是千瘡百孔。
不自禁的,封塵流下了眼淚,有了難以自控的哽咽。
“韓叔,我不是廢才!”
“昨天你看到了,我不是廢才!”
“可是,答應你的,在族內大比上的一鳴驚人,卻永遠無法實現了……”
“韓叔,你的仇,我一定給你報!”
“就算對方是一個神武,背景深厚的神武,也絕不放過!”
在悲痛的哽咽中,在低低的呢喃中,封塵把韓力不多的尸骨,小心翼翼的包在了白布里,裹緊,十分鄭重的抱在了懷里。什么都沒有,只剩下了骨頭,很輕,但是,封塵卻感到了千斤之重。
封塵沒有交給護衛代勞,他要親自送韓力下山,送韓力回三山城。
他要選一個風水寶地,安葬韓力。
身份尊貴的少家主,對一個普通的護衛,竟有如此的深情厚誼,感動了在場的所有護衛。回想過往,一直的,封塵就是這樣的人,不管是誰,不管什么身份,都十分的和善,似乎沒有聽說過,封塵有仗勢欺人的案例。
不自禁的,盡都有了羞愧。
因為在背地里,對于封塵,一直的,他們都十分的鄙夷。
武者,在武者的世~界里,想被人看的起,重點不在身份,而是自己的實力,實力不濟,人人都可以鄙視,封塵,一個有身份的廢才,自然的,更被人看不起。當然了,也就是他們,早早的出了封府,不曾聽聞早些時候,封塵的強猛爆發,才會有如此的想法。
如若不然,怕是會高山仰止。
封簫只是搖頭嘆氣,對于封塵不顧及身份的做法,沒有任何的訓斥之語。
在他看來,這也是一種美德。
打發護衛們前行后,封簫快走幾步,和封塵并肩而行。
“世間上,生死離別十分的普通,一個人,自降生后,就沒有避免的可能。陌生人的死,就算死在面前,死的再慘,也難有發自內心的觸動,但是熟悉的朋友,有瓜葛的親人,即使死在千山萬水之外,也會讓人傷心欲絕。”封簫語重心長的勸慰著,“很多事情我們左右不得,因為我們十分的渺小,不可能與天一爭高下,不可能與命運一爭高下。”
仰頭感嘆一聲,“所以,不得不聽天由命。”
封塵沉默。
少許之后,鏗鏘的回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封簫怔了一下,以至于不自禁的頓住了腳步,瞧著封塵不斷前行的背影,沉思了少許,突的,哈哈大笑了起來,“我命由我不由天?好,說的太好了!雖然狂的沒邊,不切合實際,但是,有這份傲然的決心,并非沒有化腐朽為神奇的可能。”
“縱然是一絲絲,微小的不能再微小的一絲絲!”
封簫快走幾步,又追上了封塵。
滿臉無奈,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和你的母親一樣,都是如此不認命的性格,這種性格固然好,但是,必定多災多難!天,無所不在,處在天之下,就得依著天的規則行事,不然的話,天罰就會降臨!命運好似一條無形的線,系綁著世間的每一個人,操縱著世間的每一個人,若是想擺脫命運之線,命運之線就會收緊,讓你寸步難行,甚至絞殺你,摧毀你!”
突的,封塵頓住了腳步。
轉頭,看向封簫,目中滿是疑竇,“父親,在我出生時,母親不是已經難產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