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的封塵終于忍受不得了,霍然站立而起,大眼圓睜,毫無畏縮的直視封宇,“你是我的大伯,我是你的侄兒,有你這樣的逼著自己的親侄兒去送死的親大伯嗎?”
“對于你的指責,貶低,贖侄兒一個也不能接受。首先,我得鄭重聲明,洪飛鳳等人不是我招惹來的,僅僅的,我只是碰巧遇到,僅僅的,只是妖女對我動了邪念,他們此來三山城,真正的目的,可能是……”
突的,一聲咳嗽,打斷了封塵的和盤托出,是封簫。
看向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品茶的父親,封塵微愕了下,有了恍然,茲事體大,不是現在可以敞開來說的,頓了頓,繼續道:“洪飛鳳等人盯上我們封家,有深層次的原因,沒你想象的那么簡單。”
“至于老乞丐,他怎么了?老乞丐是我的朋友,是我的師父,是我的長輩,他慘遭毒手,甚至尸體還被剁碎了拋入獸口之中,如此血海深仇,我能不報嗎?就算是為此招惹了韓家,我也一往無前!”
說到這,封塵哈哈大笑了起來,沒有長幼間的尊敬,帶著嘲諷之意,詰問道:“我是小畜生,那我父親是什么?作為父親的親大哥,你又是什么?而爺爺呢,他又是什么?大伯,別為了口舌之快,把自己的家人,連帶自己,一起給罵了!”
封塵暴喝:“大膽!怎么和長輩說話的?”
封塵高高的昂起頭顱,錚錚鐵骨的與封宇對視,氣勢不弱絲毫。
一番的殺戮,血與火的錘煉,封塵的整個人,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與從前大不一樣了,朗朗之聲回蕩在大殿之中,詰問不斷,“長輩不慈,何以讓晚輩慈之?長輩以無理之理由讓晚輩去送死,晚輩就要心甘情愿的接受嗎?”
“哼,我是廢物?廢物能嚇的你的兒子封堅屁滾尿流?我是廢物,能單槍匹馬的殺進韓家的獸場,然后毫發無傷的離開?我是廢物,敢殺韓富,敢殺韓明?若是韓家之人敢來尋仇,我封塵必殺他個七進七出!”
“大伯,不是廢物的你,可曾殺過一個韓家的嫡系血親?”
詰問聲震震,鏗鏘之氣逼人,似乎與天共鳴,讓人凜然。
“大膽!”
“兔崽子,反了天了你!”
封塵的話音剛落,被問的遍體鱗傷、大失體面的封宇暴喝一聲,惱怒到了極點,面目猙獰的向著封塵撲了過去。
看其兇神惡煞的模樣,似要把封塵立斃于掌下。
沒有動,封塵巋然的站于原地,甚至眼睛都沒眨一下。
封簫皺眉,正想制止,卻被封陽搶先了一步,一閃身,擋住了封宇,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的斥喝,“瞧瞧你,像什么樣子?身為長輩,一個神武,就是如此丑態?遇到點事情就驚慌失措,讓小輩去送死,成何體統?”
“我們封家屹立三山城,數百年而不倒,憑的是什么?憑的可不是你這樣的不開化的榆木腦袋,而是團結,而是血性!我們封家男兒,人人頂天立地,這是我們的優良傳統和驕傲。只要認真的籌募,化解此次危機,并不是沒有辦法。”
封宇夯氣直問:“什么辦法?”
封陽微微一沉吟,道:“一座獸場,一個沒多少價值的韓富,十幾個護衛,只要多花點財物,向韓家賠個禮道個歉,大有機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至于洪飛鳳三人……現階段只能從長計劃,以不變應萬變。
送點財物?賠禮?道歉?
不是血腥?不是頂天立地嗎?怎么低三下四起來?
封宇心中腹誹,卻沒敢置疑出聲。
“哈哈哈……”
突的,封陽笑了,開懷大笑,“家有禍事,但也有喜事,禍事夠大,喜事也夠大,相比于禍事,我更看重喜事。”滿面春風,目光灼灼的盯視封塵,欣喜之意溢于言表,“塵兒,你蠻的我們好苦啊!明明已經突破了淬體境一重,達到了極高的境界,卻一直隱而不發。”
“好啊!”
“為何要如此?”
“甭管什么原因,都不重要!”
“好啊!”
“原以為我們封家后繼無人,如是如封堅一般濫竽充數的糟貨,卻沒承想驚喜卻在這里!哈哈哈,十年后,我們封家就能再多一名神武,而你,也能順理成章的接任家主之位,帶領封家繼續輝煌下去。”
聽到此話,封宇的臉色霍地就是一變。
就這么的,簡簡單單的三兩句話,就定下了下任家主之位?
“塵兒,你現在是什么修為?”
話說了一大通,但最根本的,卻沒有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