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衛景翊不說話,溫玉又湊近了些,壓低聲音欲揚先抑“奴婢記得,有段時日軍中兵士間盛行男風,郭副將奏請將軍整肅軍紀,將軍說此乃人之常情,不必過分苛責。”
然后她話音一轉,叉著腰氣鼓鼓道“難怪將軍說那是人之常情,原來將軍竟也得了斷袖之癖。”
衛景翊聞言好氣又好笑,忍不住伸手敲了敲溫玉的小腦袋“小丫頭,胡說八道什么呢。”
溫玉唉喲一聲抱住腦袋,眼珠子滴溜溜直轉,明明被打了卻好似格外高興。
她故作生氣的哼唧,嘴里還碎碎念威脅“哼,等回了月影城,奴婢定要將此事告訴姑姑,說將軍半夜不睡去爬人家漂亮姑娘的院墻,好讓姑姑抓幾副藥,治治將軍的斷袖之癖。”
“你還是不是我身邊人,盡想著告我的狀。”衛景翊輕嗔著,臉上笑容有幾分寵溺,她真挺喜歡這位天真爛漫的小姑娘。
溫玉口中的姑姑,就是衛景幼父親衛橈一母同胞的親妹妹,也是如今衛家唯一的長輩。
衛景翊把溫玉的話聽在了耳朵里,但她沒急著問系統,而是默默記在了心里。
眼見這融洽一幕,系統在衛景翊腦子里呵呵直笑,過了好半天才想起一件事。
對了宿主,原身之前奏請皇帝,成婚一個月后回月影城駐守,時間一到她就留下女主,一個人帶著親兵回月影城了,你得想想辦法,不然以后見女主一面都難,你還怎么做任務。
這倒是個棘手的問題。
衛景翊原本放松了許多,一聽系統提起這件事,頓時又覺得頭疼了。
不過好在她還有時間,她得想個合情合理的由頭,把宋云紓也拐回月影城。
現下正逢深夜,瑤光閣內一片靜謐,只有窸窣蟲鳴不時入耳。
憐月一直等到松鶴院沒了動靜,這才穿過游廊,來到一間書房門前。
她叩響房門,待里頭傳來回應,這才推門而入。
進門后,憐月輕輕合上房門,溫順恭敬的跪在一座云榻前“小姐。”
房內燃著燭光,昏黃光亮隱隱搖曳。
宋云紓執一冊書卷側躺于云榻上,素白玉手輕抵額角,鳳眸微闔望著書卷上的墨字,嫣紅薄唇微啟“如何。”
憐月低眉順目,恭敬答道“衛將軍并無大礙。”
宋云紓緩緩抬眸,一縷青絲自她頸邊滑落,落在她如雪如月純白皎潔的肌膚上,她神情慵懶漫不經心“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衛將軍雖負傷,但功力還在,可她面對四皇子時卻毫無招架之力。”憐月斟酌著字句,“奴婢瞧的仔細,將軍并非是怕出手誤傷了四皇子。”
話音落地,卻并無回應。
憐月繼續道“此前派往月影城的人手,近日也都失去了蹤跡,據暗衛回稟,應當是衛家姑姑被驚動了,一出手便將暗樁盡數拔除,想來定是衛將軍傳了話回去。”
宋云紓眸光微動,思忖片刻后吩咐道“休書一封,京城有變,一切暫緩。”
憐月應下,卻將頭埋得更低了“小姐,衛將軍不久后便要啟程回月影城,如今城內暗樁不在,一時半會也安插不進人手,一旦衛將軍回到月影城,只怕再難掌控她動向。”
宋云紓聞言放下了手中書卷,闔上眼淡淡道“她如今是我夫君,我又怎舍得叫她一人回月影城。”
憐月驚詫之下竟是抬起了頭“小姐想隨衛將軍同去月影城”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宋云紓語氣輕飄飄的,她不知怎么,眼前浮現衛景翊被她逼入角落時的模樣,莫名閃躲的眼神,以及那泛紅的耳尖。
她又悄然睜開眼,清冽幽深的鳳眸中流露出些許玩味,仿佛發現了什么新奇有趣的玩具,那般的興致盎然。
“掌控,也并非只有一種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