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比很多人厲害,卻還是歸類于大眾的普通人。
從以前讀大學開始,他就知道,只有穆化這樣冷漠的性格,才能做成大事。
他不過是一個長相家世學識都很一般的路人甲,在畢業以后就該泯然眾人矣,徹底和穆化撇清關系。
但這次他還是來了。
終于還是沒繃住,毛慢豐一臉挫敗地揉著為數不多的頭發,臉上的皺紋都深了幾分:
“我有沒有說過你這個性格真是差到要死,我上學的時候就忍你很久了”
穆化側目:“我以為我們都是成年人。”
真會避開話題。
毛慢豐撇嘴,慢慢放下手,笑了一下,咬住舌尖,話在嘴里滾了幾圈,還是吐了出來:
“其實當年你論文被舉報差點不能畢業,是我去放的證據。”
室內很安靜。
穆化有些走神地想到,白安是一個準時地不能再準時的合作伙伴,能讓對方來晚,只能是某個小懶蛋起不來,耽誤了時間。
他的臉上有一點溫柔,毛慢豐抬眼的時候看愣了。
“你是在想著怎么殺了我嗎”
穆化回神:“沒有。”
毛慢豐:“那你一臉便秘的表情。”
穆化瞥他一眼,找回了話題:“那件事我知道。”
毛慢豐身體僵硬,無論他這些年教出過多少學生,影響了多少人,但這件事在他這里,就是一輩子的污點。
現在有這個機會可以抹去某些愧疚,毛慢豐沒有放過。
只是他沒想到,自己糾結了多年的事,對方其實早就知道。
當年風波過去,他以為對方全不知情。
毛慢豐感覺喉嚨有些澀:“你怎么”知道的。
穆化掐著時間,沒有講得太詳細,“a大自習室的電腦因為被無故損壞過一次,所以有人在電腦主機旁邊安了針孔攝像頭。”
毛慢豐臉色煞白,他不知道。
穆化似乎并不打算多討論此事,或者說,他根本不在乎。
男人漫不經心,像和朋友平時的談天:“你也不必良心不安,只要結果沒有影響到我,我不會在意。”
他什么都知道,像一個操盤手一樣,俯瞰著全局。
正如一開始穆化所說,他太了解毛慢豐的人性特色。
那他為什么會說,沒有想到他會來
像是知道對方在想什么,穆化道:“我對于人性的評估基于理性,而人性本質是不可定的感性產物。”
所以,他
毛慢豐一拍桌子,站起來,情緒激動:“你懷疑我沒人性”
穆化:“”
男人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
門突然打開。
姍姍來遲的白安風風火火地拖著某個四仰八叉的男生進來,一疊聲抱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實在是不好意思,這小兔崽子起晚了。”
白倉拍著他哥的手,企圖掙脫:“頭發,頭發”薅著他頭發了
白安順手把弟弟扔出去,笑瞇瞇地加入了談話:“剛才我聽你們說沒人性什么沒人性讓我也聽聽。”
被打斷話題,毛慢豐木著一張臉坐下,干巴巴開口:
“我。”
白安:“”
白安:“那還挺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