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點,夜晚的露水還未散去,盛夏的燥熱便已現端倪。
無人的林中小道上,荊霧崖坐在石墩子上,哈欠連天地刷著手機,身旁是一塊站牌。
站牌淹沒在雜草中間,已經老舊到看不清上面的字跡,綠色的漆在風吹日曬下斑駁褪去,露出底下的猩紅銹跡,像是立于時間的盡頭,被人們所拋棄。
一輛旅游巴士遠遠地行駛而來,引擎聲驚起一片鳥鳴,如同一支不和諧的插曲,打破了安寧的氣氛。
荊霧崖打起精神,對信紙不斷低喃“老陳啊老陳,昨晚我把你喂得飽飽的,今天你就得任我索取了哦”
信紙我會盡力。
荊霧崖瞧瞧,瞧瞧
這才多久,老陳應對他的調戲,都學會用省略號來表達無語的情緒了,怎么不算一種進步呢
就在昨晚,荊霧崖去附近24小時營業的喪葬用品店買了不少東西,最后發現傳統的香燭就能給陳烽火補充能量。
至于紙元寶、紙衣服之類的紙扎用品,燒成灰燼以后,陳烽火接收不到,沒辦法像傳統鬼片那樣秒變鬼界富豪。
荊霧崖猜測,他燒的東西都被噩夢影院系統截胡了。
想來,系統好不容易將一個弱雞鬼打包送給了冤大頭,可不得收點回扣
而既然香火供奉有用,那么輸出精氣就沒那個必要了。
初次見面他發的癲構成了緣分的橋梁,但他一癲到底的話,就有點不太禮貌了。
隨著旅游巴士逐漸靠近,荊霧崖的心情也開始忐忑。
信紙發出警報。
信紙有陰氣
旅游巴士“嘎吱”一下,停在了荊霧崖的面前。
它的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車窗前的牌子寫明了“靜水夏令營專車”,司機是個面容和善的中年大叔。
前車門打開,穿著清涼的美女導游笑著探出頭。
“總算是接到你了,我們夏令營的最后一位朋友你是荊先生嗎”
“對,是我。”荊霧崖收斂了一切胡思亂想,上車。
攥在手心里的信紙變得更加陰涼了幾分。
荊霧崖戴了黑色口罩,遮住了因緊張而抿起的嘴唇,露出一雙銳利的黑色眼眸掃視著車內環境。
車上一共坐了十多名乘客,有男有女,一張張面孔青春且鮮活。
隨著荊霧崖上車,大家原本熱鬧的聊天談笑聲像是被摁下了暫停鍵,空氣倏地靜止了幾秒。
只見青年身高接近一米九,有著倒三角雙開門的惹火身材,簡直是一枚投放在人群中里的性感炸彈,一雙結實的長腿包裹在黑色運動褲里,比他們的命還要長。
待乘客們反應過來后,巴士上瞬間熱鬧得像是沸騰的水壺。
“帥哥,來我們這里坐吧”
“嘶,好辣一男的,這次夏令營賺了”
“這輩子一定要找個這樣的”
外向的女生們在招呼荊霧崖坐在她們旁邊,而內向的女生們則是交頭接耳地討論著,只是討論的聲音有點大。
有些男生們不服氣起來,暗戳戳地嘀咕,看荊霧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嘿,戴著口罩呢哪能看出帥不帥沒準摘掉口罩是個大丑逼”
“這幫女生就愛胡思亂想,人帥又不代表人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