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愈發清瘦,臉上沒多少肉掛著,瞧著心疼。
如今他身邊竟只剩下黛玉一人了。
念及賈敏走得太急,林如海回過神,就察覺其中不對之處,從頭一想,已經清明過來。
小小年紀的林澤,當著他的面,用這種陽謀,逼死了賈敏,雖然主要怪賈家,但敏兒受不了至此,為何非要讓她知曉呢。
林如海是有怨的,他高估了敏兒在賈家的地位,也小瞧了榮國府的胃口和自大。
本想多問問,卻又不敢多問,怕問出些他無法接受的事情來。
后頭林管家通報,說府里賈家有關的下人,已經被林澤少爺安排到林氏族地做苦力了,由于人數較多,要等開春后再考慮賣還是留。
林管家沒說的是,賈家那幾個得臉的婆子管事,已經被一一逼問過,賈府的一切都吐得清清楚楚,連一直以來的秘藥和解藥,都拿在手里。
至于那群人,問完話基本就不成人形,丟莊子上無人照看,沒兩日就去了。那群人名下私辦的各種店鋪莊子和活當寄存,都被帶回府,這里頭數額加一塊又很巨大。
連林管家都驚訝,這群人竟然還敢參與販賣私鹽,借著在老爺屋里伺候的便利,沒少將消息送出去,好處拿得多,可不僅僅是太太屋里頭擺放的那些。
尤其是姑娘的奶嬤嬤王氏,一家子插手鹽商的事,每年都能拿到孝敬上千兩,除了賭出去外,產業沒少置辦,若非如此,她們賭得紅眼后,賭場為何會放過她們,也從未到府上催繳,僅僅是把她們當做肥羊宰。
一番查抄,大大肥了林澤的口袋,粗粗計算,有個五萬兩左右的現銀。
人已被處理掉,再追是來不及了,林如海本就不愿多問,他自個也想處理那些個小人,林澤動手倒也合適,省得敏兒泉下有知會怪罪他。
問了幾句,竟沒引起任何風波,又問了問府里目前的情況,發現運行良好,還有些啞然。人不在依舊安穩,不愧是通曉庶務,林澤沒有夸大其詞。
林澤這個兒子很不簡單,心硬手段也不俗,玉兒爭不過他,想要用名聲禮法壓一壓,估計也不太可能。
唉必爭之地是非多,什么人都會過來,玉兒那性子,能爭得過誰,不被算計就不錯了,就賈家仆從一事,黛玉可謂是輸得徹徹底底。
休整了幾日,父女兩個平平淡淡相互扶持著,林如海衙門的事積壓不少,現在好些了總得去處理,這個年過得清清冷冷。
直到林澤風塵仆仆趕回府,府里下人總算有個笑模樣。沐浴更衣后,林澤問了問父女倆的情況,待休息一夜后,第二日恢復不少,才去求見。
“老爺,少爺來了。”門外傳來通報聲。
身穿素衣的林澤走進來,“父親,您醒了”
“嗯,有什么事嗎”林如海冷淡。
“那倒沒有,就是來看看父親身體還好不好。”林澤淡淡一笑,風光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