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的希佩斯有沒有點頭克利普斯已經記不清了,但是他記得清楚的是,希佩斯聽完眨了兩下眼睛,他認真的臉倒映在她澄澈的瞳孔里,隨后一條細長的小河在希佩斯的眼角流了下來。
她哭的太急,卻又太安靜。希佩斯甚至沒有用手去擦拭,她坐在床上,像一尊無悲無喜的洋娃娃被敲開了裂痕。
那個時候的克利普斯就在想,我會給這個孩子我所能的一切。
所以請不要,再露出那種好像被全世界遺棄的表情了。
正如他所希望的,希佩斯堅定的在自己的軌跡上成長了。曾經那個無悲無喜不發一言的娃娃染上了人間的色彩。
他為此驕傲,希佩斯有自己的想法當然是好事。
但他同時又為此苦惱,他的孩子不愿意透露自己的想法。兩個兒子在騎士團努力,人生方向大致就是留任了。可是小女兒卻沒有表現出什么特殊的欲望,除去在房間里翻閱那些晦澀難懂的煉金筆記,鉆研一些醫學知識,她每日的外出行動似乎只有陪著女仆小姐修剪花草。
修建一新的花草的確讓人心情舒暢,但是長期下去這愛好又不能當做主業。
克利普斯不是沒有旁敲側擊希佩斯想要就業方向,但是希佩斯只是放下了手里的醫療課本,歪了歪腦袋手唰唰的在紙上寫下
“每一項工作之間有什么不同嗎”
克利普斯無言。
希佩斯又繼續寫“建筑師與牧師沒有區別,就好像蒲公英和小燈草一樣。他們外觀不同,可都是生長在一片土地上。”
“我不明白,所以我決定先學會所有的知識再去決定我的方向。”
希佩斯不喜歡打手語,口型雖然方便,但是這種有些重要的問題她還是喜歡用書面的方式呈現。
孩子的態度已經表明了,克利普斯當然不能去逼迫她快速給出一個答案。況且克利普斯心里清楚,希佩斯只是太過聰慧,才會想先做好所有的準備再去抉擇。
更何況希佩斯還小,他只要確定希佩斯不是出于對回歸社會的恐懼而逃避就業方向,其他的就顯得不重要了。
更何況,晨曦酒莊家大業大,養一個孩子實在算不上問題。兩個兒子承載著自己的期望在騎士團發光發熱,倒也差點忘了酒莊還需要人打理。
如果到時候小佩還是沒有什么打算的話,讓她接手酒莊自己去養老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克利普斯合上賬單,倚靠在靠背上閉目沉思。
實在不行他去投資一家花店給小希佩斯讓她打理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