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高臨下以意義不明的眼神盯著你的殺生丸頓了頓,緩緩移開差點兒把你串成串兒的目光,倨傲、冷淡、紆尊降貴地點了下純血大妖怪高貴的頭顱“嗯。”
你只不過眨了下眼睛,再睜眼時,擋住光線的頎長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你還維持著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的姿勢,沉默幾秒,你忍不住笑了起來。
好吧,從某些方面還是能看出點兒犬類特征的。
晚風從敞開的落地窗吹進來,帶起紗簾翩躚漫舞。
你投去一瞥,偏了偏頭,看見撒了一地的月光透著漂亮的銀白色。
就像某只大白柴柔軟漂亮的皮毛。
你的生活一如往常,并沒有因為遠道而來的大妖怪發生什么改變。
照舊上學放學你辛苦維持著雖然比當打工仔自由不少,但上課聽不懂下課睡不醒的生活,甚至在沖突事件后的第二天在學校里遇到你時明顯有些擔心和欲言又止的木之本櫻時也表現如常,對她的態度不曾因為那天發生的事情有所改變,依舊抱持著算不上熟稔也不過分冷淡的微妙平衡。
你本身也不是十分外向熱情的性格,這樣的社交距離能夠讓你感到安心舒適,是你工作和生活中的常態,因此你并未察覺有什么不對。
但在木之本櫻和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但憑借著對好友的了解或多或少猜到了一點的大道寺知世看來,看似隨性和善的由內而外透出一股煢煢孑立的冷僻感仿佛這個世界沒有值得你投注目光的人,仿佛這個世界的悲喜與你無干,仿佛你不屬于這個世界
她們幾乎不約而同冒出這個有點無厘頭但意外適合用來形容你的念頭。
回響起你平日里總是沒什么神采的眼眸,習慣性下壓的唇角將整張書卷氣十足的秀氣小臉染上飄渺的孤傲,仿佛早已在他人和自己之間設下了不容靠近的天塹。
與其說是友善或冷淡,抑或是在豎起尖刺時的尖銳與桀驁,你所呈現出來的其實更趨近于成年人自成一體的原則。諸如隨性而為的客氣與反骨。
你并不知道她們的想法,但你也曾是學生,你其實很清楚自己的行為對于真心想要和你交朋友的孩子來說無疑是十分受挫的更何況是在從眾文化盛行的霓虹。
盡管如此,對你好感度頗高的木之本櫻和不知道出于什么考慮的大道寺知世還是樂此不疲地靠近你。
就這樣不冷不熱地相處了幾天,素質教育背景下的高中生們豐富的校園活動很快就讓你企圖當獨行俠的計劃落空當然,這一周的時間里,你的生活沒有了某些家伙的打擾后開始歸于平靜,而享受這份平靜的你自然也就沒有遇到什么需要召回大柴犬撐場面的麻煩。
換言之,這一周的時間里,別說狗員工的影子了,你連一根狗毛都沒看見。
反正抽卡資金也是白嫖的,你半點也不心疼,除了偶爾享用美食的時候會打開社會新聞看幾眼,關注一下流浪在外的大型犬有沒有因為惹事或者犯罪又或者湖邊洗澡上了社會乃至法制新聞之外,你基本不會想起他。
也不知道古老時代來的大狗狗能不能適應現代社會的約束。你沒心沒肺地想著。
講臺上,指導老師正在宣布本月的外出學習活動是不久前由氣象廳觀測并公布的一場可能會在三天后出現的小型流星雨。
一次寓教于樂的天文觀測學習。
對于只有上大學后才開始正式了解學習之外的廣闊世界、發展自己興趣的你來說,霓虹學子豐富多彩的高中生活真是令人眼花繚亂啊。
課桌上翻開的紙業干干凈凈沒有半點筆記,聽懂是能聽懂,但不打算把休息時間再用在繼續霸榜第一寶座這件事的你單手托著小巧的下頜,細白指尖翻飛,幾乎將手上沒怎么用過的筆轉出殘影。
你看著窗外碧藍天際線下郁郁蔥蔥的樹,燦爛但并不炙熱的陽光與樹影交織,譜寫出互不相讓的晚秋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