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拉索應道。掛斷電話后,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這算是騙過去了吧。
她離開長椅,伸了個懶腰,余光看見遠處的摩天輪,五色的燈光被噴泉折射到周圍,像彩虹一樣華麗。
游樂園燈火通明,習慣了這個亮度以后再看五色光,庫拉索就不會被刺激到了,但是保險起見,她還是戴上了黑色的隱形眼鏡。買手機和隱形眼鏡花光了她身上僅剩的錢。
“接下來該去摩天輪了。”
庫拉索珍惜地看了看海豚吊墜,把它放進口袋里。
她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再次睜開時她的表情變得肅穆,那個溫柔又文靜的“日下部梅子”此刻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庫拉索。
一個被黑暗驅使著作惡的倀鬼。
只是,走在路上的時候,她偶爾會想起昨晚的事情。
爆炸的火光,身披黑色斗篷的貓頭鷹。
仿佛浸透在冰水里的威脅,與之相反的,太陽般溫暖的懷抱。
為了波本可以奮不顧身的勇氣。
“看在那孩子的份上,我這次就幫你一把,波本。”
“謝謝。”
從風中聽見了誰的聲音,小鳥游空夜輕聲地說。
“就在這里分別吧,櫻花很好看。”
男孩站在十字路口,小小的身體依然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他回頭看著安室透,帶著了然的笑容“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吧。”
安室透看著這個孩子,飄落的花瓣之中,他的身影如此虛幻,明明彼此站在身邊,卻好像在兩人之間豎著看不見的重重屏障,任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打破、無法觸碰到最真實的小鳥游空夜。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小鳥游空夜重復了一遍“去做現在最重要、最緊急的事情,安室哥哥。”
這樣的態度反而讓他更加堅定。
安室透往前走了一步“先把你送到阿笠博士那里再說,我不可能讓一個孩子獨自深夜走在路邊。”
“好。”空夜低著頭,看看自己的手掌,在這蒼白無血色的皮膚之下藏著足以征服全世界的力量。察覺到安室透的緊張和擔心,他覺得有些好笑,又笑不出來。
一個孩子。
來自氪星的孩子。
他聽見高空逐漸靠近的噪音,琴酒開著直升機飛過來了,鋼鐵打造的螺旋槳在急速轉動,吵得他滿心煩躁。他們是來帶走庫拉索的,而身為公安臥底的安室透必須阻止他們。
所以安室透可能會受傷,他會被更多的子彈擊中。
這次是左腿,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
心臟、頭顱、咽喉、脊柱地球人身上的要害如此之多,只要被擊中任何一處,他就會死掉。僥幸不死也是生不如死。
可是他卻不能以同樣的手段對付琴酒他們。
降谷零不可能接受一個殺人犯、劊子手當他的家人,自己如果還想留在他身邊,就必須當一個乖孩子。
當一個乖孩子,就不能保護這個人。保護他,就意味著失去這個人的寵愛。他的卑鄙、他的殘忍、他的冷酷、他的暴力會全部曝光在他面前。
他沒有自信,在不使用氪星人的力量的前提下,保證安室透毫發無損。
“安室哥哥。”
小鳥游空夜盯著地磚的花紋,和上面散落的櫻花花瓣。
“怎么了”安室透看著不遠處,阿笠博士和灰原哀站在不遠處。少年偵探團和柯南不知道去了哪里。
“如果”他猶豫著,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如果有一個機會,你能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但是你可能會死掉,會失去他們,和他們反目成仇,也許這輩子都無緣再見你會怎么做”
降谷零停下了腳步,他微微低頭,看著身邊落后半步的小鳥游空夜,也看見了地上的櫻花花瓣。
他的目光帶著些許感傷,但是一如既往的堅定。時過境遷,他的信念永遠不變。
“答案只有一個,空夜。”
“我會救的。”
“無論多少次,無論要付出怎樣的代價,我一定會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