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激怒的小鳥游空夜手下撿回一條命,田中美實飛快地開車離開,拿出手機,向通訊錄首位、標注“老板”的人發短信。
“您的猜測是對的。他們關系很差。”
“小鳥游空夜十分痛恨波本,甚至到了渴望親手殺死他的地步。”
“波本對小鳥游空夜更傾向一種占有欲、控制欲。當我按照您的計劃,調用波本的人去殺小鳥游空夜時,波本的第一反應不是保護他,而是惱怒我動了他的東西。”
信息剛發出就顯示已讀,幾秒后,屏幕出現下一行字“他們保持現狀的原因。”
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啊。
田中美實看著這行字,握著方向盤的手抖了抖。
自從離開利爪訓練基地,兩人就再也沒見過,可田中美實還記得當年面對他時,那恐怖的壓迫感就像面對決堤的江河,渺小的人類只有隨著河水飄搖的份。
不敢耽擱,他快速打字“還沒查出來,請再給我一點時間。”
聊天記錄一直停在這里,已讀不回,田中美實忐忑地等了好幾分鐘,等到紅綠燈的顏色再次變化,才得到他的回復“十天。我的耐心不多。”
貓頭鷹們在暗中密謀,而另一邊。
小鳥游空夜冷眼看著百利甜開車離開,周圍的狙擊手也陸續撤離,難得熱鬧的老城區再次沉寂下去。
他慢慢走在街道上,左看看,右看看,仿佛能從電線桿貼著的廣告和尋物啟事里體會到某種叫“生活”的東西。
將來有一天,他和安室透也可以光明正大像這樣散步嗎
不必擔心未完成的工作和暗處的敵人,吃完晚飯,沒有目標地到處閑逛,一路上有說有笑,吐槽白天在咖啡廳遇到的極品顧客或者帝丹小學的趣事。
咔嚓。
身后,一片枯萎的葉子被誰踩碎,發出細微的聲響。
小鳥游空夜的身體僵了一瞬,又在誰都沒反應過來時恢復正常的走路姿勢。
他像一個好奇心強的孩子般四處探索,無論是磚塊縫隙之間野蠻生長的小草、天上奇形怪狀又輕飄飄的云朵、風吹來的遙遠小提琴聲,他都想要了解。
余光撇過聲音產生的位置,那人已經悄無聲息離開了原處。
他又用同樣的方法掃過周圍,360度無死角,再加上天空和地底。
沒人
他聽錯了嗎
不,怎么可能。
小鳥游空夜想了想,故技重施,又找了一條水管爬上去。墻壁依然是剛才的幸運兒,被刻意演戲的氪星人砸了一拳幾乎裂開,現在又被同一個人當作貓爬架走來走去。
他也是踩上去后才發現的。
如果把幾十斤的體重完全交給這堵幾乎破碎的墻但凡踩歪一點、多用了幾分力,墻壁就會瞬間崩塌。長度幾十米,不,大概超過一百米了,這樣的建筑物隨時可能變成一地碎渣。
很有
挑戰性的游戲。
他的注意力從身后的跟蹤者轉移到腳下的墻壁,在對方主動出擊之前,先玩玩這個吧。
幾百米外,粉色短發的瞇瞇眼男人放下手里的針織帽,隨手疊在五顏六色的其他帽子上,賣衣服的大嬸問“不喜歡這個顏色嗎我們還有很多款,先生要不再看看”
不了,”沖矢昴拒絕了店家的招攬,“我看見一個熟人,先去打聲招呼。”
說罷,他快步離開,往小鳥游空夜的方向走去。
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沒想到這男孩聽力這么敏銳,警惕心也比預想的強。
不愧是摧毀了一個基地的利爪。
化名易容成沖矢昴的赤井秀一,暗暗把小鳥游空夜的危險等級往上提了幾層。
如非必要,他真的不想和這個男孩交手。
他和小鳥游空夜曾經聯手狙擊琴酒,曾經合作拆除摩天輪的炸彈,也見過小鳥游空夜正面迎上炮彈最終毫發無損的壯舉。真打起來,他的勝算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