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的沖擊強度當然沒有子彈大,幼蟲尖叫嘶鳴,八只細長的足竭力想要靠近周銘。
周銘偏頭,觀察了它幾秒,心底升起一股夾雜著厭惡的煩躁。
這只幼蟲的姿態很難形容,它不完全是想要攻擊周銘,而更像是一種帶著困惑的湊近確認。
周銘微微拔出匕首,在幼蟲下墜途中再次一刀橫斬在它的頭部,蟲尸分作兩半落在地上,房間里面安靜一瞬,接著噠噠的敲擊聲更明顯了。
沒有蟲母和王蟲的指揮,初生的蟲族和自然界里的其他蟲子也沒有什么太大區別。
聽到同伴臨死前的悲鳴,里面的那些開始更急迫地尋找起了出路。
周銘隨手將匕首在旁邊的木梯子上刮了兩下,單手緩緩推開門。
但出乎意料的是,房間里沒有一只蟲族。比起教眾的房間,大胡子的房間里多了不少家具,東西亂扔,明顯更加雜亂。可無論有多雜亂,周銘也沒有再找到一只幼蟲。
耳邊依然有噠噠噠噠的聲音,周銘在站在門口環視一圈,抬手朝后招了招,示意秦衍過來和自己一起找。
秦衍順從地走了過來,卻沒有開始干活,“你是生氣了嗎”
這話問的突兀,周銘聲線淡淡“沒有。”
秦衍認認真真觀察他幾秒,下了結論“不
,你就是生氣了。”
周銘一直是個情緒波動不強烈的人,都說三歲到二十歲是塑造一個人性格的決定性時期,但在那整整十七年的時間里,周銘前半段在緩沖帶戰場上撿蟲族尸體賺錢,后半段在秦兆華身邊跟一群軍部的aha學實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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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親人沒朋友直接見生死,那種環境下,周銘想不穩重謹慎都不行。
更何況他現在還帶著偽裝,也不知道秦衍是怎么分辨出在他生氣的。
周銘靠近其中一堵墻聆聽動靜,平靜道“少將,咱們兩的關系還沒到需要關心對方心情好壞的程度。”
“但你是在因為蟲族生氣。為什么因為你身體里有它們的基因,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對你的身體產生了影響,讓你覺得自己是個怪物嗎”
周銘不為所動,走到另一邊用匕首在墻壁上輕敲了兩下。
“所以,伊甸園背后的組織,真的做到了將蟲族基因注入人體,并順利表達的程度”
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安靜中,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幼蟲們在陰暗的角落噠噠敲擊墻壁,房間中,周銘于秦衍中間隔著兩三米的距離,透過窗戶的光四四方方,落在秦衍的肩側,停在周銘的身前。
秦衍聲線微微放低,“還能恢復嗎”
“誰知道呢”
大胡子走之前顯見非常慌亂,東西扔了一床,周銘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看。
秦衍想了想,終于走過去開始干活,“沒事,至少在懷孕生育這方面,蟲母比人類輕松。”
周銘垂下的手指很輕很輕地收了一下,那是個想要握拳揍人的前置動作,被上將閣下用出色的自制力抑制住了。
算了,秦衍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老師雖然要付主要責任,但他也有責任。
秦衍分毫不覺,甚至覺得安慰到了目前的盟友,半跪在地上敲敲打打,試探是不是有哪處是空心的。
可能是藏身在不明之處的幼蟲也放棄了探索,噠噠聲逐漸減弱,給兩人的搜尋工作再次增添了難度。
時間仿佛在此刻靜止,只有等易格帶著大部隊來轟碎這棟建筑才能尋找到端倪。
但就在周銘彎腰拿起一件夾襖的時候,眼前陡然一花,劇烈的撞擊聲中床上的東西隨之彈起亂撲在周銘的臉上。
秦衍也被這突然的變故驚了一瞬,隨即舉槍之前斃掉了一只艱難從地板縫隙中爬出來的蟲族。
誰能想到,大胡子的床底下居然有一個小型密室,被他用床腳壓著。他天天睡在上面,下面卻放著一堆即將要孵化的蟲卵。
緩沖帶,人杰地靈。
而剛才,那些才孵化出的幼蟲就是在撞擋在他們上方的重物,一不小心把床撞起來,直接砸上了周銘的臉。
“你讓開。”秦衍一腳踹開床。
霎時間,沒有了任何阻礙的異種兩下頂開地板,潮水一樣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