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長恒和他說,周銘是在一個多月前死的,但幾天前,在緩沖帶,有人登上了他的賬號。
是誰做的
對方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在周銘死亡這件事里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秦衍只覺一直被他壓著的那股火沖上腦頂,他緩緩掏出通訊器,打通了盛長恒的通訊,面無表情地繞開一地狼藉朝外走去。
周銘手下一頓,猜他是要和易格吩咐些什么,垂眼沒再管。
大胡子房間外就是教堂的其中一個小花園,不知道被他們從哪里搞來的花樹此時只剩烏黑的枝杈,秦衍牙關死死咬著,下頜線呈現出一種可怕的緊繃。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盛長恒那邊接了起來。
“你到底要干什么”
“周銘的賬號,在他死后還給我發過簡訊,這件事情你知道嗎”
盛長恒愣住了。
秦衍的聲音非常平靜,就像是他平時任何一次找盛長恒談論公務時一樣,平靜得使人壓抑。
“而且簡訊讀取時間沒有延遲,也就是說那么冒用周銘賬號的人,現在就在緩沖帶區。我要他的具體位置。”
盛長恒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如果說周銘才被炸死,就有人光明正大地侵入軍部內網,使用軍部上將的賬號,那毫無疑問,這場爆炸就是有計劃的謀殺。
“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查,你不要亂來。”
秦衍偏了一下頭,很輕地笑了一聲,“放心。”
盛長恒長嘆一口氣,“對了,還有一件事。第一軍團這次帶回來的蟲族里,有一只是蟲母,三皇子亞爾維找過我了。”
亞爾維這三個詞通過通訊器傳到秦衍耳中,讓他本就冰冷的神色更添上了幾分帶著厭惡的不耐煩。
“他要干什么”
“如果我們把蟲母讓給皇室,亞爾維就會說服皇室一方,支持你成為新的軍部上將。你知道的,議會雖然和皇室相互獨立,但其中有很多議員都與皇室又千絲萬縷的關系。亞爾維作為新的繼承人,助力會非常大。”
如果是之前,秦衍大概會冷笑一聲掛斷通訊,但這一次他沉默了。
雖然盛長恒上次和他不歡而散,但秦衍清楚,上將的位置他必須拿,不能讓給任何人。不說權力資源的差別,光是那個位置曾經屬于周銘,他就不會任由其他人越過他。
“我要考慮一下。”
這就是還能談的意思,盛長恒的心總算放回了肚子里。
“好,三天之內,你得給我回復。”說完盛長恒沒忍住開始罵人,“你說你也是,亞爾維之前又和你沒什么過節,你干嘛不待見人家。我看就是周銘脾氣太好,我要是周銘,早把你打死了。”
秦衍直接斷了通訊。
天空灰沉沉得一片,秦衍緩緩呼出一口氣,白霧順勢而上。
他盯著教堂的尖頂看了許久,才將那種酸楚隱痛的感覺壓了下去。
周銘。
這兩個字現在真是連碰都不能碰了。
像是一道極深極深的傷口,表面上只覆蓋了薄薄一層還沒有長硬的痂,輕輕一碰就痛得鉆心。
秦衍轉身,深一腳淺一腳地踏過草地,走到大胡子的房間門前,才發現周銘已經走了出來。
周銘手上還有點雪,看樣子剛才又是在用雪擦手了。
聽見腳步聲,周銘微一偏頭,隨即目光由上而下打量過秦衍全身。
兩人都沒說話,秦衍知道自己現在大概率看起來和之前不太一樣。
但周銘沒問,只收回目光“里面太腥了,易格還有多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