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了。”秦衍冷淡回道。
他就像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那樣,硬生生壓制了回去,內里翻滾的巖漿咆哮流淌,但表面上只剩峰頂百年不化的冰雪。
盛長恒點點頭,但怎么想剛才的事情怎么覺得不是滋味。
亞爾維根本就不是來談合作的,他明知道秦衍和他都不會答應,卻還是直接說了,一點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就像是
故意扎誰的痛點一樣。
盛長恒壓著火看向秦
衍,突然想什么,問道“哎,你和亞爾維一向不對付,到底是為什么你跟我說說,是被坑了嗎”
秦衍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聞言不耐煩地抬眼看向盛長恒,“你可以走了。”
盛長恒也是擔心他,亞爾維這次都能這么坑人,誰知道以前有沒有給秦衍使過絆子。
“說啊,你和亞爾維連打交道的機會都沒有。”
秦衍的手指敲動速度快了點,終于還是給了盛長恒一點面子。
“我見過他和周銘的照片。”
“周銘怎么可能和亞爾維留照片”盛長恒恨鐵不成鋼地用指頭點他,“不愿意說就不愿意說,還編個謊騙我。”
秦衍漆黑的眼瞳落在他臉上,明明他坐著盛長恒站著,開口卻說出了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周銘當年在軍校的時候,有留下過不少照片。”
雖然都被封存了,但身份特殊的,可以申請查看。
秦衍剛上軍校的時候,就提交了申請。
盛長恒了然,但隱隱有些好奇。他想不出是什么照片能讓秦衍厭惡亞爾維直到現在。
他想問,但秦衍那坐在那里,原本冷靜的神情陡然間有了點變化。他盯著虛空中的某一點,眼底卻像是在回放曾經某事某刻的記憶。
比如說,多年前的一次軍校聯誼,周銘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靠著窗吹風。眼睫半垂,優越的骨像在燈光的垂青下被攏上一層淺金。
那時候,元帥學生的名頭已經漸漸被首都軍校領袖的光芒遮掩,隱隱看向他的目光繁雜熱切。
亞爾維穿過人群,準確走到他身邊,聲音有些揶揄,閣下,好多人在找你。
周銘有些醉了,偏頭看了亞爾維一會,才確定他是誰,剛喝錯了酒,頭暈。
他那種有點煩有點困的樣子把亞爾維給逗笑了,抬手在周銘面前揮了揮。周銘懶得理他,閉上眼睛躲騷擾。
燈光落下,照在露出領口的那一截脖頸上,亞爾維臉上的笑淡了點。他看著那片平坦的皮膚,伸手若有所思地觸碰上去。
周銘睜開眼睛看他。
亞爾維笑,你這里有一顆痣。
周銘沒在意,聲線淡淡,嗯。
遠處,浮空的攝影機將這一幕拍下。
當秦衍的申請通過以后,這張無意間的照片,被他看了上百次。
不知道算不算巧,那個“源初”的頸側,也有一顆極其讓他在意的痣。
秦衍同樣看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只覺得熟悉,只有這一次,隔著時空,畫面與記憶重合,多個名為巧合的點連接成面,狠狠在秦衍的神經上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