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雖然帶著惡意但隱晦的暗示不同,秦衍此時絲毫沒有掩飾aha對oga與生俱來的壓迫感。換成除周銘外的任何一個其他人,都不會對這種帶有強烈侵犯性質的話語無動于衷。
臨時標記的余韻仍在,周銘幅度極輕地朝前靠了幾寸,將兩人間本就不剩多少的距離再次縮減一半,“就憑你”
如果這三個字是周銘帶著挑釁意味說出來的,那其實也還好。但他沒有,他就真的只是用一個淡淡的問句表達了一下對于秦衍威脅的疑惑。
那是由實力支撐的冷靜。
帝國上將即使處于現在這么難堪荒唐的局面,手上也肯定有秦衍想不到的底牌。即使他不走捷徑,也絕不會陷落到難以挽回的深淵中去。
周銘握住秦衍那只籠在他后頸的手,略一用力扳開。秦衍一聲不吭,唇線緊緊抿著。
遮蓋劑時效接近極限,周銘的信息素一絲一縷地溢散開來。這樣近的距離,足夠秦衍嗅聞清楚對面人身上,屬于自己信息素的標記烙印。
馥郁芬芳的氣息溫馴乖巧,但絲毫不影響它主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從容。
秦衍覺得心底的酸澀又重了幾分。
這就是周銘。如果沒有這場意外,未來再過七年他也不見得能趕上兩人間的距離。
星際平均壽命接近五百,但再悠長的壽命也是由一個又一個長達二十四小時的天組成的。七年就是七年,從不會因為人類擁有的總數增多就剪短感知。
周銘無聲與秦衍對視片刻,目光觸及這人臉側腫起來的傷處,終于還是心軟了一下。
他知道秦衍急切想要拉他脫困,只是話說得擰巴了點,他不至于為那點小事和秦衍糾纏。
但也確實挺讓人頭疼的。
周銘熟門熟路地找出醫藥箱,挑挑揀揀拿了兩種藥。一時間,房間里只剩下他拆密封包裝所發出的細微聲響。
秦衍跟只被踹了一腳正悶著的犬類一樣,抱臂轉向另一邊,涼著一張臉也不知道是在生周銘的氣還是單純氣自己剛才說話不過腦子。
周銘懶得幫他排解什么難言的心思,直接伸手扳過秦衍的下巴開始涂藥。
估計是腺體已經從最開始的刺激中恢復過來,此時周銘肩背放松地垂著,白皙漂亮的半截頸側線條連著優雅清晰的下頷,再往上是形狀優美略微干燥的淡色唇線。
周銘真的是那種很好看很好看的人,在他剛進入軍部的那幾年,無數打聽出他身世的人都感嘆過,說原來緩沖帶區還能有這么優秀的基因。后來漸漸的沒人感嘆了,不是因為失去了興趣,而是因為不敢。
權力和盛名之下,容貌成為這人身上最不值得驚嘆的優點。
但不影響秦衍在長久的凝視中,心跳越來越快。
周銘察覺到了,若有所思地按了下他的頸側動脈。在確定自己的感覺沒錯以后,這位閣下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
秦衍嘴里發苦,“你覺得這有用”
“有沒有用都得試一試。”周銘說,話題一轉,“你就一定要管這件事嗎”
他態度中的那一絲松動被秦衍捕捉到了。
“我在來之前沒想到你會被牽扯進埃文蘭斯爾特的事件里。我來緩沖帶,只是因為按照軍部的規定,未來十年緩沖帶區的主要蟲巢該由盛長恒應對。”
周銘淡淡出聲糾正,“盛長恒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