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銘抬步走了過去。
病床邊,李新成深呼吸兩次,終于慘淡笑了下,“好,我都說,反正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和秦兆華周銘脫不開關系。”
廣薇心下一動,就想去看秦衍的反應,但被她自己生生止住了沖動。
“當年,我隨第一軍團來前線戰場,因為在先前的蟲潮中受傷,修養了一段時間。所以戰后清掃戰場的任務中有我。”
“當時探測組說蟲潮中有很明顯的生命反應,懷疑是蟲母,秦兆華親自帶人清理。”
黑色的堅硬洞穴外壁在機甲下碎裂,秦兆華大步走在前面,在眾人的驚呼中趕到半昏迷的周銘旁邊。
李新成的修辭可以說乏善可陳,但即使這樣,秦衍也能想象出兩人初見時的場景。
只是那個時候,無論是周銘還是秦兆華都不會想到,在身周的人群中,藏著一個李新成,用一雙眼睛暗自記錄下了一切。
秦衍“你是說周銘是被你們從蟲巢中挖出來的”
李新成猙獰冷笑:是啊,你能想象嗎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在蟲巢里活了不知道多久。被救上來以后,還吐出了一大堆液體,后面研究發現,那玩意是他媽的蟲母在即將死亡時,喂給下一任蟲母的”
讓人毛骨悚然的冷意順著在場另外兩人的脊背蔓延而上。
秦衍感覺自己幾乎已經停止思考,片刻后,他聽見很遠的地方傳來自己的聲音,“你是說,蟲巢里的蟲母將周銘誤認成了幼體接任者。”
李新成就要說話,門外突然想起一聲類似外骨骼撞擊時發出的聲音。
秦衍八風不動,按在就要起身的廣薇,看似對李新成說的話并不太感興趣,“你繼續錄,我去看看。”
他大步走出拉門,一把打開門,迎面就是一個軟倒下去的警衛。
整條走廊,十二個警衛,橫七豎八地全昏迷在地毯上。
一個身穿不知道從哪弄來的,第九軍團制服的人,背對著他站在兩步外的位置。
那一刻,秦衍心底壓抑著的戾氣霎時間竄起,面無表情一步上前一拳砸向走廊內唯一站著的人。
所有動作發生在一秒內。
拳風帶著破空聲,那人居然生生側身避讓。
秦衍的凸出的指骨在他側臉擦出一道血痕
“周”
身穿制服的人正是周銘。
他蹙眉在秦衍指骨上的殷紅上一掃,抬手用手背貼了下臉上的傷,“你藏了什么”
我藏了什么
停滯的思維連上。
秦衍在周銘完全沒有準備好的時候,單手捂住他的下半張臉,拇指將下頜骨外的皮肉壓出凹陷。
周銘抬手,但下一刻,整個人都被秦衍反桎梏進懷中。
秦衍一步走進房間,甩上門,將周銘重重壓在墻上。
和備藥間隔著一道拉門的病房中,李新成的話傳來。
根據我們當時的觀察,周銘是個不會被蟲族攻擊的怪物。那群異種把他當成了同類。
周銘瞳仁驟縮,仰頭對上秦衍兇戾冰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