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周銘說的那樣,軍政家族出來的小孩,多少都有點熱血上頭。見過父母祖輩守衛帝國邊疆,與那樣猙獰的星際異種交戰,見過那么多在蟲族肆虐下,不得不逃亡求助的普通民眾,是個人都會對軍功煊赫的軍部將領抱有憧憬。
但蕭濘不一樣。
他太急了,路也走得太順了。
他的長輩,基本都在卡梅爾上將下屬軍團中。倒不是說一定要抱團,而是在帝國這么一個已經延續近千年的國家里,階級固化和內部盤根錯節是不可避免的問題。
蕭濘是蕭家的人,如果他不在自己祖輩打好的舒適圈里,到外面一定會被死死壓著。
秦衍盯著蕭濘,就像是盯住了闖進自己的領地的另一頭同類。
“當年,你只提交了一份申請書,直接申請周銘下屬聯絡員。但據我所知,和你共同競爭崗位的另外幾個人,不管是論經驗還是論合適度都比你高。你甚至沒有多發一份申請書給第二軍團或者五團,絲毫不擔心自己被拒以后待業。”
“說實話,就算是我,拿著你當年的那份簡歷,去申請盛長恒上將下屬某支軍隊的聯絡員,都沒有十全的把握。”
戰場畢竟是戰場,多方考量之下,變數永遠存在。
蕭濘唇線緊抿。
沒誰會特意去查他當年的申請書寫給了誰,寫了幾份。所以他也從未在這點上做遮掩。
秦衍冷笑出聲,“那種情況下,唯一能讓你確定自己的申請一定會被接受的,只有秦兆華。”
“你們當年,到底做了什么現在又想要做什么”
槍械口亮起一點白光
,在那半秒都不到的時間里,秦衍瞳仁驟然一縮,猛地朝旁一滾,才堪堪避開粒子彈。
這人瘋了
對高級軍官舉槍就已經是極為過線的行為,但考慮到蕭濘自己也是上校,尚且還能說的過去。
但開槍
他是想上軍事法庭嗎
秦衍眼底陡然升起一絲戾氣,背抵沙發,直接抓起旁邊的三腳蠟木茶幾,哐一聲勾住槍械左側。
牽制之下,蕭濘槍口被迫偏移。幾發子彈盡數打在墻壁上,高溫之下,墻布滕然爆發出藍色煙光。
秦衍飛身而上,一把攥住蕭濘右手,“我看你是想死。”
蕭濘面色冷凝至極,咔地一聲,單手卸開槍管,直接將暫時無法使用的槍械甩出去,旋身側踢。
這一下落實了秦衍八成得內出血。
但秦衍卻偏偏不退反進。電光石火間,他生生用帶著外骨骼的左手握住蕭濘膝蓋緩沖,一拳砸向對方面門。
蕭濘勉力一側,隨即肩膀骨骼隱約傳出斷裂的可怖響聲。
同為身經百戰的aha,隱隱血氣彌漫在空氣中,幾乎像是兩頭撲殺在一起的大型猛獸。
dashdash咚”
廣薇被嚇得一個機靈,驚疑不定地看著等候室的隔音門。
她聽錯了
沒等廣薇反應過來,又是一聲重物與門板撞擊下所發出的沉重聲響。連守在走廊盡頭警衛都略微側了側頭。
都是單體搏斗的老手,廣薇哪能聽不出那是人類背脊被頂撞在門上發出的響動
但
秦衍才上位第一天,就要暴打上將身邊的人啊這醋勁也太大了點吧。
廣薇感覺自己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轉了半天不得要領。
她在進去幫自家上司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之間猶疑徘徊兩秒,一壓軍帽,大步朝外走去。
“我回來之前,任何人不許進去。”
她匆匆吩咐兩側警衛,接著徑直朝樓上走去。
三分鐘后,已經站在了周銘房間外的廣薇上校深吸一口氣,仗著反正也沒人看見,開始猛按門鈴。
那架勢,跟擊鼓鳴冤一樣。
房間里,周銘掀開眼皮,好半晌才側眸看向房門。
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