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這人大概是嫌自己命長,連個要偽裝的意思都沒有,讓秦衍想不注意到他都難。
周銘眼皮一垂,在秦衍握著自己的那只手上掃了一下,微微用力,準備掙脫開。
“行不行”秦衍不僅不放,反而還加大了力道。
他定定盯著周銘的眼睛,語氣是從未有過的認真,“你不要管這件事情了行嗎對面那幾個人就是沖著你的命來的,你看他們對林淺文、亞爾維的手段,他們對自己人都能這么毫不留情,難道會對你心軟嗎”
“不是我專制,不相信你有能力自己去處理。而是那群人有專門針對你體質的藥物。伊甸園背后的那個組織,對于你這種體質的研究最少也進行了上百年,我們根本就沒辦法確定他們到底有多少種針對你的手段。”
“我不想再像上次一樣,差一點就讓你被別人帶走,也不想再看見你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在不知道危險到底有多大之前,我只想讓你安安穩穩地待在最安全的地方。”
他們所在的這片空間陷入了一陣沼澤一般的安靜。
周銘擰眉,轉了轉手腕,示意秦衍松開。他似乎是想說什么,但片刻后什么都沒說,像是同意了秦衍的觀點一般,靠著桌邊垂眸細思。
秦衍的心一點一點地提了起來。
終于,周銘用他那種一管從容不帶什么情緒的聲線開了口,“你有計劃了”
秦衍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有些怔怔地。周銘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
“我,”秦衍皺眉,一時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他的心理活動,片刻后啞然失笑,低聲問,“你就這么同意了啊”
他還以為周銘至少要和他爭論一段。
畢竟這里是首都星,隨便一起謀殺案都能引得星網跟蹤報道七八回。想在這里除掉皇室研究院的頭頭可不簡單。
周銘莫名其妙,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你發表演講的情緒很飽滿,我被你說服了。還是說你打算申請高難度版本,需要我配合一下”
“”秦衍站起來,“也不能說有什么完美的計劃,目前是先打算對皇室研究院進行文件泄露審查。我之前聽到點風聲,關于他們內部成員走私藥物的,揪著這點,應該能把矛頭指向里斯珀。”
“只要能開始調查,憑研究院這么多年的齷齪事,給他們高層來個一兩年的安全調查期應該沒問題。到時候,再看邊境研究所的備份里都有什么吧。”
說著,秦衍走到了周銘身邊,低頭頂著周銘的肩膀抱著他。
在周銘面前,他示弱得非常熟練,跟被人欺負了一樣,說出的話卻完全不是這個意思。
“畏罪自殺、感染疾病或者是利益集團封口刺殺,總有一款適合他的死法。伊甸園教堂這么多年死了上千號人,亞爾維、林淺文那兩個可不夠賠命的,再加一個皇室研究院的院長,或許才勉強夠分量。”
周銘一言不發,反手微微撐在餐桌邊緣。
你怎么不說話u”秦衍問道。
“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這種做法。”周銘輕聲回答。
他記得當年秦衍在軍校第一次拿首席,下模擬課正撞上幾個高年級圍堵。本來也就是裝沒聽見繞過去就能了的事,秦衍硬生生和幾個人打了一場,最后一起吃禁閉。
和周銘的低調內斂不同,秦衍在最開始就是鋒芒畢露毫無顧忌的。
秦衍哼笑一聲。
他確實不喜歡這種陰私的手段,畢竟他自己就是因為兩個家族的聯手算計誕生的。
他為人處世確實有自己的習慣和準則,但在他這里,周銘排在所有之前。更何況,有些東西本來就是根植于他基因中的本能,他只是暫時選擇不用,并不是不會。
秦衍貼著周銘的頸側磨了磨,“你會怕我嗎,周銘”
“怕你”周銘反問,“我只是擔心你不熟練留下痕跡,到時候被人找上門來沒法收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