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的氣氛凝滯到了極點,幾乎帶著能扎傷人的冰碴子。
“咔”
合金門被人從里刷開,這兩年來一直負責實驗室的教授一抬頭,茫然地打量了走廊上的周銘和秦兆華。
“你倆,在這罰站”
周銘率先收回目光,側身繞過秦兆華,徑直朝著主實驗室走去。
在教授探究的目光下,秦兆華陰沉地呼出一口氣。
“小混蛋”他低聲罵了一句。
教授震驚,“嗯嗯”
秦兆華沒跟他解釋,滿腦門官司地跟著走了進去。
他雖然對聯姻的對象沒有感情,但如果那位希斯卡小姐真的成為了他的法定伴侶,他也會給法定伴侶應有的尊重。
至少,秦兆華從來沒有打算讓自己的孩子成為政治的犧牲品。
實驗室里浮動著一股冰冷的藥劑味道。
周銘搭著看臺的欄桿,他知道秦兆華子在想什么,但完全沒有要回頭搭理。
帝國的高層站得太高了,覺得自己永遠可以面面俱到地解決所有問題,從來不認為犧牲除帝國以外的人的利益是不被接受的事情。
太高傲了。
實驗已經進入第一階段,下方的實驗臺上,是一只正在和幼體蟲族隔著玻璃箱接觸的小白鼠。
實驗室上方的看臺燈沒有打開,保證下方實驗動物的注意力不會被這里的動靜分散。
周銘眉間微微蹙著,觀察著下面的動靜,眼底映著的微光成為他此時臉上的唯一亮色,五官輪廓線條被深深淺淺的暗色分割。
“我怎么感覺,幼蟲對基因編輯以后的實驗鼠更親近”
“確實,幼蟲沒有分辨不同蟲巢母蟲的能力。真正要說的話,哪只蟲母把它們哺育大,哪只就是他們認定的母親。”
周銘挑了下眉,心下有了一點模糊的想法。
教授的目光在周銘和秦兆華之間徘徊了一下,清了清嗓子,“你倆先聽我說,皇室來人了。”
秦兆華陡然擰眉。
周銘對皇室不太了解,聞言微微側了下眸。
“皇室為什么要派人來”秦兆華問道。
教授有點局促地舔了下嘴唇,遲疑了兩秒低頭壓低聲音,“我懷疑,是我們實驗室內部出了鬼。”
教授快速抬眼覷了一下兩人的神情,聲音更低,“實驗室的內網數據,上周被人下載了一次,我沒有記錄。”
秦兆華的臉色沉了下來。
周銘緩緩轉過身,不動聲色地斟酌了會,“皇室是過來找茬的”
不像能將資金伸到緩沖帶區的大集團,皇室的各項信息素研究和藥物技術都被立法嚴格圈定在了帝國處于核心位置的地區。
即使是周銘,對于這號勢力的了解也僅限于社交媒體上展現出來的內容。
秦兆華壓著火看了他一眼。
“只要不是來找茬的,資料偷就偷了。反正實驗室的存在遲早被上層的所有人知道,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周銘不覺得這是個需要警惕的問題,“別這么獨,既然你還沒到一言堂的時候,就得接受自己的蛋糕被別人不打招呼就挖走一部分。”
“皇室不是你想的那樣”秦兆華涼著一張臉。
周銘擺出了一副愿聞其詳的樣子。
秦兆華冷笑一聲,終究是什么都沒說,轉身和教授一起走了。
看樣子是打算去見皇室派來的人。
看臺上一時間只剩下了周銘一個人,他目送兩人的身影遠去,漫不經心地收回了目光。
就像秦兆華有自己的小算盤一樣,聯邦也有自己的考量。
大規模執行基因編輯手術終究不可能由軍部一個部門單獨執行,藥品生產、醫療團隊的挑選以及培養、運輸、對接等等問題都會隨著技術的成熟接踵而來。
緩沖帶區即將迎來帝國各個上層勢力中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