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廣寒相信,如果顧蘇枋選擇走上這條路,一定有他的理由。
“既是亂世,很多時候世間的法則就已無關道義、善惡、良知、因果,勝負的分曉最終僅是力量的強弱。”
“天道無情,成王敗寇,在海清河晏之前,唯一不變的,唯有晦暗難明的混沌。”
說不定到時候,反而是南越王能說服我,陪他走上修羅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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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南越西涼終不免一戰,放我回到南越,你必后悔。”
“”
“嗯。”
“若是那樣,你也一定有你的理由。”
“若是如此,也就是該我命薄。”
“我不怕,沒事的。”
“快睡吧。”
“”
昏暗房中,一燈如豆。
慕廣寒緩緩閉上眼睛,燭火扔在旋轉跳動,一片橘影,恍惚而動搖。
一時千言萬語,卻又半句也說不出來。
一直以來,每一次他都都能贏了燕王。可每一次,他又總能發現他始終看不透他、弄不懂他。
弄不懂他的戲謔灑脫,弄不懂他的平靜真誠,弄不懂他一直以來對于世間一切糟心的事情,無論危險也好挫折也罷欺騙也好傷害也是,與生俱來般的坦然處之。
忽然,心里冒出了一些隱隱的、細密連綿的疼。
“你”
燭火幽幽,慕廣寒再度睜開眼睛,捧起燕止的臉。
你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又是什么讓你變成這樣
燭火下,燕王的唇依舊很漂亮,盡管因為祭塔下那幾日,多了幾道淡淡的傷痕。燕王對著他時,好像總是虔誠,任他手指拂過唇角也滅有反抗,仍在認真地、乖乖地,等他把話說完。
反而是慕廣寒再度語塞。
他是真的不明白,世上怎么會有這種人。一方梟雄,一只大兔。陰險狡詐,真誠坦蕩。問他喜愛自己嗎他說他不懂愛。問他究竟在想什么他淺笑希望你猜。問他想要什么他說什么都要。
可不懂愛的人,卻又會一遍遍親吻他,口口聲聲什么都要的人,卻又好像什么都能輕易放下。
半晌,慕廣寒語無倫次,說了些自己聽著都很蠢的話
“你以后,也不能再輕易相信別人。你就一條命而已不是每次都能遇上我的。若是換做其人居心叵測之人,說不定趁著治病就給你下毒,你哪天莫名其妙就死了”
是蠢話,這些事哪里用他提醒。他們這段看似相互依偎、相濡以沫的關系里,也從來沒有誰真的掏心掏肺。
一切從頭到尾,都只不過一個賭局。
兩人心知肚明。
只是縱然是賭局,燕王下的注也太過于大了,大得讓他心驚。一個人但凡有點常識,就不該在祭塔跟他一起跳下去,不該信守承諾愿賭服輸,不該放虎歸山。
在這亂世還誠實守信,只會早早墳頭草兩丈高,骨頭都找不到
“你究竟,聽懂了沒有”
“尤其是,”他苦笑,“以后我不你身邊。下次見面,還未必是敵是友。所以下次再見面,你得連我也”
“嗯,好。”
燕王點點頭“知道了。以后,我都不相信別人,只相信你。”
“”
“”
慕廣寒想罵他,張口卻又鼻酸。
好氣又好笑。一時時光好像回到了西涼水神殿祭塔,他讓他放手,他也說的“嗯,好”。結果是放了另一只手。
罷了。
多說無益,他不說了。
短短五日,何必再多想。只在被子里難得地往前拱了拱,主動把人抱住,埋頭去享受最后短暫的溫暖。
燕王的身體總是滾燙又鮮活。對于他難得的投懷送抱,燕止也一如既往地坦然,張開手臂,胸膛像是燒滾的巖漿,就這么把他整個人揉進去、融化掉。
臉頰蹭著臉頰,耳邊兔毛銀絲絨絨的,呼出來的氣息灼熱,在冬天里滿是暖意。
亂世之中,分別在即,誰也不知明日如何。
唯有這一刻肌膚相親,如此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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