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形怪狀,他過去從沒見過。
咬了一口,點心面皮也不是南方的綿軟,而是十分有嚼勁。以為是甜甜豆沙,卻是白菜肉餡兒。
“”
慕廣寒想著,好歹明天娶親,總不能憔悴枯槁。至少也得把體力吃起來點,于是大口。
洛南梔問他“阿寒,好吃嗎”
他點頭“嗯。雖賣相不佳,但吃著還行。”
“”
洛南梔抬眼“霄凌,你是不是忘了說什么。”
邵霄凌一拍腦門“啊啊啊,我還真忘了”
慕廣寒這才知道。南越婚俗,新娘婚前親手做了饅頭送過來,男方按理是要對這些饅頭發表一些一語雙關的溢美之詞的。表面夸食物,實則夸新娘。全撿好聽的夸
結果他說了啥
哪有說人家新娘“雖賣相不佳,但吃著還行”的幸好西涼那邊也不太懂婚俗,沒有派媒人專程過來聆聽
燕止親手做的饅頭啊。
他還會
做饅頭呢。而且,這饅頭形狀還有深意
慕廣寒細看。此刻蒸籠里剩五只饅頭,只只奇形怪狀。
他非常勉強地辨認“這好像是想做一朵夏荷”
“這個扁扁的,倒像個扁壺酒瓶。”
“旁邊那只,好像是寶塔。”
“另一個”
他突然不言語了。
暗戳戳地耳根子泛紅。因為突然意識到,扁壺酒瓶,似乎是他們初次狼狽為奸,他騙燕王喝的那瓶辣喉嚨月華城丹桂酒。
蓮花則是戰后烏城,他們在河上一起放的燈。
第三次見面,他去西涼,饅頭是那座水祭塔。
第四次在北幽重逢。
那饅頭是長條的,上面有著兩股交纏的花紋。一股是饅頭本身的素白的,另一股則灑滿了黑芝麻。
慕廣寒再看看自己手里。
那只已經被他啃去一半的,形狀肥圓,尾部微翹,還能看到短短的兔子腿和尾巴。
那是一只被啃掉了兔頭的,白菜咳,菘餡大白兔。
這一刻,心里陡添羞恥。
只能垂眸小小口,細細啃這只兔。
肉餡經過麻椒的腌制,口感酥酥麻麻,甜咸交織,鮮美無比。讓人饗足的味道在口里緩緩融開,他又去看最后一只。
彎彎的,是個月亮。
最好認了。
只是連在一起,就成了他們的塔、燈、桂花酒,還有被他偷偷藏著的那一支結發白首。月亮是廣寒。廣寒宮里有西涼月兔。
干嘛啊
慕廣寒只能慶幸,洛南梔他們不知道這些,并看不出其中深意。
不然可真要被笑一輩子了。
他埋著頭,越吃整個人的臉越像這些饅頭一樣,快要熟透了。
當夜,慕廣寒跟自己說,今天必須要睡了
閉上眼,睡一覺,醒來什么都有了。
有家,有兔。
心心念念的一切。
“”
但可能是六個饅頭吃太撐了,依舊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