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紛亂思緒。身下祭壇仍舊散發淡淡熒光閃過,將慕廣寒拉回現實。
“燕止”
他恍惚,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忽道“我可能需要,一點你的血。”
就一點點。
他是不是南越世子,眼前就是驗證的契機。一點點血,便能解開所有的疑惑
慕廣寒一向習慣屢屢割破自己手腕,可拿著燕止修長如玉的手時,卻是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
最后還是紀散宜看不下去“城主,我幫你。”
“”
幾滴猩紅血水落在祭壇,如綻放的玫瑰。
血落祭壇,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色光芒驟然亮起,令人瞬間不敢直視的同時,弦音陣陣、鐘鼓齊鳴,一道圖樣從祭壇之中破焰升起。隨即數條金龍連轉環繞、走馬不停,其中正環著南越王室的花草圖騰同時祭壇之下,傳來咔咔轉動的齒輪之聲,一個古老滄然的聲音回蕩在火祭塔中
“火神殿恭迎南越正統七十四代尊主”
“吾主福澤萬年”
“這,”洛南梔甚覺眼前一切荒謬,“燕王殿下您,您是南越正統”
燕王亦微微挑眉,饒有興趣看向慕廣寒。
而慕廣寒此刻,早已徹底傻住,僵著腦子一片混沌。許多疑問如同亂麻般糾纏在一起,千頭萬緒理不出來。卻不等他細想,眼前祭壇經過齒輪轉動,竟露出一個隱藏的泉眼,適才幾滴血水混入那泉水之中,逐漸凝固,竟是形成了一塊璀璨的新天璽雛形
這又是
這又是什么東西啊
慕廣寒猶記,有人告訴過他天璽不吉。更何況之前四塊天璽開光,也是代價慘重、血流成河。
東澤那邊,國師因為沒找到直系繼承人拓跋星雨,直接抓了拓拔全族去屠,如此血祭才喚醒了風璽。而西涼水璽,則是兩位直系雁氏皇子喋血才得以開光。北幽土璽,更是以姜蠶之血開光,又與洛南梔融為一體才得以現世。
就連顧蘇枋手中的那塊火璽,也必是沾滿鮮血,才得大用
因此慕廣寒完全不明白,既然天璽開光都如此艱難,為何在四塊天璽全部粉碎之后,卻又在他眼前如此輕易只用幾滴血就能重新凝聚
“城主有所不知,那自是因為世間萬物本就循環往復,周而復始,此乃定數。”紀散宜淡淡道。
“譬如一棵竹,嫩芽破土初年,便能長十幾米高。而隨后數年、數十年,每年卻只略多生一點點。”
“亦如人生在世,年幼之時,區區一點新奇,就能叫人快樂無憂。然而日漸長大,所得明明比年少時多得多,卻再也不復當年純真極樂。”
“天璽亦如是。”
“老璽正因為老,吞噬無盡欲望,才會開光艱難。如今湮滅,往復新生,反而純凈簡單。”
慕廣寒聽得腦子嗡嗡作響。
天璽凝結完畢,他小心將那紅色清透的璞玉包裹袖中。耳邊又聽紀散宜道“說起來,聽聞燕王數年前失憶。對自己的出身血脈,一點都不記得”
“我是不記得。”燕止坦然,“但似乎,阿寒倒知曉許多”
慕廣寒“”
他不知道
他都要瘋了,他知道什么啊這一切對他來說也是一團亂麻漿糊,理不出半點頭緒</p>